“皇上所言極是,隻是,不知皇上屬意為哪家千金?”舒遠存眼神略有些閃躲。
整個明京城內怕是無人不知舒府內有四女,樣貌也是一個及一個,均已及婚嫁年齡。
薑丞相怎麼會看不出他的閃躲,這一切就是他所故意設下的一個套,就為皇上問出這麼一句話罷了。
他立馬笑著上前一步,“皇上,聽聞舒太師的幾位千金可以個個閉月羞花,沉魚落雁之貌啊,如今都已到了婚嫁之年齡。”
他邊說著邊將視線看向舒遠存,就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了。
果然如他所料,皇上聽了開心地一拍手,“對啊,舒愛卿,你意下如何?”
“回皇上,臣那幾個女兒皆是上不了台麵的,恐是匹配不上驍勇善戰的安遠將軍啊。”
“欸,舒愛卿,你過謙啦,就這麼說定了,你家嫡女,許配於安遠將軍。”
舒遠存滿懷心事地往回去,一路上怎麼都高興不起來,想著皇上再次動了找尋鮫人之事,加之那門婚事,心煩意亂至極。
舒太師府花園內。
舒芷菡倚坐在船尾上,翻動著手中新得來的話本子,看著裡麵描寫著關於戮殺鮫人的情節,莫名地感到一陣的憂傷,思來想去卻不得一絲頭緒。
她看著話本子,其中的字字句句都仿佛一根根小針般,紮在自己的心頭,那種痛,無法言喻。
她不由地捂著心口處,忍不住問著自己,為什麼會這樣?仿佛是自己親臨身受一般。
看著眼前那一泓池水,澄碧如玉,一陣涼風習習,拂過水麵,水麵上碧綠色的荷葉,一簇簇地簇擁著那朵朵粉紫色菡萏在隨風搖曳著。
她瞧著這一景象,心中順感一片的祥和。
舒芷菡看向這靜立滿池的粉色菡萏,伸手觸碰那涼滑的池水,感到一陣的柔軟,波動的心仿佛瞬間安穩不少。
她看著手中握著的碧色,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,卻同時夾雜著一絲沒來由的傷感。
“這滿池子菡萏真是可愛啊,隻是啊,再好看也不及我菡妹妹半分。”蕭赫翊站在小涼亭內看著小船上的舒芷菡。
一襲嫩黃色衣裙,獨坐在船尾,如同眾星捧月一般,顯得尤為的靈動。
舒芷菡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,微抬起腦袋看去,隻見一團紅色從柱子後麵跳了出來,看著眼前之人,不禁黛眉淺皺,嗔怪道:“你這不聲不響地冒出來,是想要嚇死我嗎?”
“哎呀,這不是想逗逗你嘛,不過,你這是又在看什麼話本子,都魔怔了。”
“多日不見,你倒是依舊未變,還是那般不會說話。”舒芷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,“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啊,可是又犯錯了?”
站在她麵前的男子,身著一襲紅衣,張揚豔麗,那俊美的麵容襯托的尤為白皙,他那雙桃花眼,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個風流多情的主,嘴角還時不時噙著輕佻的笑意,整一個玩世不恭,風流不羈的紈絝子弟。
“我的菡妹妹啊,你這麼說我,可知我的心有多痛呀?”蕭赫翊雙手緊緊捂在胸口,儼然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。
舒芷菡毫不在意地白了他一眼,“蕭赫翊,倘若我不是從你穿開襠褲就認識你,還真就信了你的假模假樣了。”
“好好,我投降,我錯了,我的好妹妹,彆太過於埋汰我了,好歹也給我留一絲麵子嘛。”蕭赫翊舉起雙手,做出一副投降狀。
“我可不敢,在這明京城內,誰敢說你蕭二少呀,要說明京城內屬誰最風流,那絕對當屬蕭二少您呀。”
蕭赫翊伸手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間,一臉寵溺地說道:“你呀,也就在我麵前,才這般牙尖嘴利,對了,你這是在看什麼,這般入神?”
舒芷菡晃了晃手中的話本子,“喏,就是這本。”
她神情飄忽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,“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,看著話本子中寫的,就覺得十分心疼,尤其啊,看到這滿池子碧綠色的池水,更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,就仿佛是嗓子眼被卡住了,好像有點想哭。”
聽到她這話,蕭赫翊沒忍住“噗呲”一聲笑了出來,仿佛是聽了一個很大的笑話,“我說菡妹妹啊,你可彆逗了,話說,你從小到大哭過嗎?”
“討厭,不要跟你說了。”
舒芷菡立馬站起身,輕輕地提起裙擺上了岸,撅著嘴瞪了他一眼,隨後轉身便離開了。
不會哭是她自小到大的一個死穴,不是她不想哭,她自己也不明白,自己好像就沒有那哭的能力一般。
即使是在三夫人陳氏過世的時候,她感到非常的難受,很想要哭,但是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就是沒辦法掉下一滴淚水。
那個時候,大家或許認為她還小,所以不懂得,但是仔細回想著,她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。
以致於她那大姐姐和二姐姐始終不曾正眼看過她,甚至還嘲笑她為怪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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