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予亦步亦趨,發現顧墨寒是要去觀默殿後,眼神立馬冷沉下來,伸手摸了摸懷中的信件。
雲雨柔,還真是個萬惡之源。
彼時的觀默殿裡,雲雨柔正坐在桌前,手裡拿著繡繃一針一線地比劃著什麼。
她嘴角輕揚,眼裡的得意更是溢於言表。
想來這個時候,顧墨寒和南晚煙應該已經鬨崩了吧,她隻需要坐山觀虎鬥就好了。
可還不待她想罷,觀默殿的大門就被人猛地一腳踹開,震怒的嗓音驟然響起。
“雲雨柔!”
雲雨柔的神色微變,轉頭便看到了門口逆著光闊步而來的顧墨寒。
男人一身龍袍天威十足,清雋白皙的俊臉上陰鷙冷沉,那道冷鬱的橫眉壓低,眉宇間彙聚著無窮的陰雲。
在顧墨寒的身後,沈予的神色同樣不太好看。
雲雨柔立馬反應過來,一臉驚詫欣喜地起身,手裡還拿著繡到一半的小孩衣裳,快步行至顧墨寒的跟前。
她眨了眨眼,宛若小鹿般清純無辜,言語之間還夾雜著對顧墨寒的關心與擔憂,“皇上。”
“方才雨柔在給肚子裡的孩子繡衣裳,沒聽到有人通報,這才接駕來遲,還請皇上責罰。”
顧墨寒如刀的眼眸冷睨著雲雨柔,絲毫沒有背叛的痛心和憤怒,甚至格外的理智冷靜,跟著她進屋,“朕有事問你。”
沈予站在殿外,沒進去。
而雲雨柔知道,顧墨寒肯定是為了南晚煙的事情而來的。
但她麵不改色地點點頭,溫柔又落落大方地道,“雖然雨柔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情這麼著急,還發了那麼大的火氣,但皇上還是先喝口水再說吧。”
“碧雲,快來給皇上倒茶!”
“是,娘娘。”碧雲在殿內伺候,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墨寒的臉色,戰戰兢兢地倒了一杯茶遞給顧墨寒,“皇上,請用茶。”
顧墨寒接過杯子卻猛地砸碎到地上。
雲雨柔一陣心驚駭然,還真沒有想過顧墨寒會如此生氣,趕忙讓碧雲退下。
她強笑著,將手裡的繡繃放下,伸手輕輕擦拭顧墨寒被茶水浸濕的龍袍,“皇上您先彆動怒,有什麼事情……”
顧墨寒不等雲雨柔說完,直接甩開衣袖,不讓她挨近半分,雙目淩厲地審視著麵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女人。
他的俊臉鍍上一層冷霜,語氣駭人又低沉,“朕問你,除夕那天晚上,究竟是怎麼回事?!”
雲雨柔一臉的受傷,又震驚無措,“皇上您是什麼意思?那一夜,不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麼……”
“還敢撒謊!”顧墨寒的臉色陰霾,猛地一掌拍在桌上,“雲雨柔,你的嘴裡究竟還有幾句真話?那天晚上,你究竟做了什麼,還不如實說!”
雲雨柔緊更是一臉的茫然和無辜,眼看著就要落淚,“皇上,雨柔從來都沒有騙過您啊!”
“那一夜,雨柔得知您身體不適,就去找了王嬤嬤,在王嬤嬤的允許下,才會去了您的溪風院,然後,然後雨柔當時看到皇後娘娘也在院子裡,跟您起了爭執。”
“原本雨柔心灰意冷想要離開,卻不想皇後娘娘打了您一巴掌就離開了。”
“雨柔當時擔心您,便著急去見您了,誰知道,誰知道就跟您有了一夜的情分……”
這話,跟之前她和他說的一句不差。
顧墨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雲雨柔,“你看見皇後沒有進過朕的屋子,然後你進去了?”
雲雨柔莫名的心顫,卻還是點了點頭,“是。”
男人的唇角忽地勾出一抹嗜血驚心的笑意,語氣仿佛冰窖裡浸泡過一般,染著濃烈的殺意。
“當著朕的麵還敢一再撒謊,雲雨柔,你當真活膩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