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間就想起了什麼,南晚煙驀然冷笑一聲,又給自己斟滿一杯酒,仰頭一飲而儘。
這世間眾人性格各異,既有像墨言這般重情重義知道悔改的,也有著同那人一樣,明明早就做錯了很多事情,卻還一錯再錯,固執己見的類型。
想到慘死在那人箭下的舅舅,想到明明早該死了,卻還在苟延殘喘憋著壞心的雲雨柔,南晚煙捏緊了酒杯,嘲弄地勾起紅唇笑出聲來,“真是造化弄人。”
她不知在想些什麼,徑直端起酒杯,這次卻不是單單給自己倒了一杯,還抬眸望向墨言,一臉同病相憐,“你也是個苦命人,一塊兒喝吧。”
墨言詫異地看著南晚煙一杯接一杯下肚,忍不住出聲問道,“公主很愛喝酒?”
要知道,從前她的酒量奇差,喝完酒便會控製不住地發酒瘋……
一連灌了好幾杯酒,南晚煙的腦袋有些發暈了,她單手撐著腦袋,無所顧忌的又喝了一杯。
“我是挺喜歡喝酒的,不過從前我的酒品很差,喝一點就能發瘋,所以基本不太敢碰,但現在生下安安鬨鬨以後就好了很多。”
“喝酒能止痛,也能讓我暫時安定下來,忘掉很多煩心事,每次醉意上頭,我還能沉穩入睡。”
聽著南晚煙故作輕鬆地說出這些話,墨言不由得將劍眉擰得更緊,冷白清雋的俊臉上滿是痛心難受。
薄唇抿成一條直線,他剛想開口,忽然聽到南晚煙問:“對了,我交代給你的兩件事情,進展如何了?”
墨言眼神一深,如實答道,“回稟公主,高漫遠的具體位置,屬下已經在查了,但現在還沒有過多進展。”
“至於您擔心的那個雲雨柔,屬下也派人去找她的消息了,雖然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回複,但過段時間應該就能知道了。”
南晚煙咽下一口酒,腦袋更暈了,不緊不慢的說道,“進度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。”
“不過,既然你的本事這麼大,還有誰,連你都找不到……”
言外之意,便是在說墨言口中那個他要尋的人。
跨國尋找雲雨柔的消息無疑是大海撈針,更難上加難,他也沒借助她的力量,而是用自己的人脈自己的關係去尋,說明本事不小。
那他要找的人,怎麼會找不到呢……
墨言如鯁在喉,捏著她的腿的動作都僵硬住了,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。
“屬下……”
他抬頭看向南晚煙,卻發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,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墨言的心徹底鬆動,他停下了按摩的雙手,小心翼翼撩撥著南晚煙耳邊的碎發。
她毫無防備,醉暈了,而他的眼神深邃,再也不必偽裝,眸裡是清晰可見的濃重思念,還有幾分苦澀,“是你,一直都是你……”
他能找什麼人,他想找什麼人,除了她,還是她,隻有她。
墨言將她手裡的酒杯拿開,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打橫抱起,抱到了床上。
她安安靜靜的躺著,衣襟深處隱約可見精致的鎖骨,冷白的俏臉上,在酒精的作用下多了幾分讓人遐想連篇的緋紅。
他給她蓋上了薄薄的毯子,她似乎很熱,一下就撩開了,卻始終睡的很沉,跟從前醉酒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“還是老樣子,睡覺都那麼不讓人省心。”墨言有些無奈,將薄被又蓋回了她的身上,但將她的手拿出來了,免得她又撩開。
同時,他也有些失望,“隻是現在不同了,你再不會纏著我說胡話,睡得那麼沉,你可有一次,在夢裡見到過我?”
南晚煙自然不可能回應他,自顧自睡的昏沉。
墨言舍不得離開,他能製造私下見她的機會很多,但單獨相處且能接觸她的機會很少。
兩年多以來,他無時無刻不盼望著這一刻。
他的手撫著她的臉頰,從她的眉眼,到她的鼻梁,最後落在了嫣紅的唇上,目光一下暗了下去……
墨言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側,忍不住俯身吻著她,有些控製不住的撬開她的唇齒,細細的撩撥,而後克製不住的激烈的吻了她。
“唔……”南晚煙瞬間不舒服的擰眉,推了他一下,他頓時不敢太放肆,從薄唇溢出長長的歎息。
“晚煙,分離了整整九百一十二天,你可曾想過我?”
像不像他一樣,日夜思念,備受煎熬。
或許,她隻顧著恨他吧,思及此,墨言的心臟忽然狠狠刺痛了一下,卻又有些不甘心。
什麼都在變,唯獨她厭棄他的心沒變過,可她小瞧他了,他不遠千裡而來,要得到什麼,他自己很清楚。
他們一家人,總要團圓。
墨言再次吻住了南晚煙,吻住了他思念已久,放在心尖上的人。
兩顆心挨的極近,一顆如常,一顆心跳如擂,男人的薄唇一寸寸往下移,混亂中,從男人的懷裡滾出一個形狀特彆的瓶子,滾進了床底下。
瓶身是褐色半透明的,蓋子上還雕刻著奇怪的花樣,瓶身上還寫著“失憶水”三個大字。
可他,卻毫無察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