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隱淵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來,笑容無比滲人。
“原來你昨日甩了本王的人,是去見封將軍了。”
“怎麼,想叛國?”
顧墨寒反唇相譏,“四皇叔誤會了,皇侄不過是在撥亂反正而已。”
“撥亂反正?”秦隱淵細長的眉頭挑了挑,眼底蒙上一層冷色,“身為天勝的皇子,暗中與敵軍首領會麵,今日還招搖地將敵軍放進城來,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撥亂反正?”
“早知你那麼喜歡大夏,本王當初就該成全你,又何必將你帶回來,白白養了個白眼狼在身邊。”
聞言,封央和夜千風冷嗤,當初若非程書遠暗中使壞,根本就不會變成如今的局麵,更彆談顧墨寒是白眼狼了。
顧墨寒卻不在意,漠然地壓下唇角。
“四皇叔說什麼都行,不過這句話,皇侄也想原封不動地還給四皇叔。”
“有錯誤就是要及時糾正,才不會錯上加錯,既然四皇叔認為當初不該救皇侄,那就該早些跟皇侄撇清關係,一廂情願,注定長久不了。”
他一語雙關,在說他自己,也是在說南晚煙。
秦隱淵修長白皙的指節動了動,薄唇溢出一聲冷笑。
薑丞相莫名覺得周圍氣壓都變低了,就在這時,吳公公火急火燎地趕來,看到一群人站在此處針鋒相對,趕緊道。
“哎喲,諸位就彆在這兒站著了,皇上和各位大人都在北辰殿等得著急了!”
顧墨寒冷掃了秦隱淵一眼,長腿邁開往宮裡走,一群人跟上。
秦隱淵也邁腿跟上,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絲毫沒有減淡。
與此同時,北辰殿上。
秦嘯揉著發脹的太陽穴,皺眉看向殿中跪著的侍衛,“你說在長公主府沒見到駙馬?”
侍衛顫顫巍巍地頷首,“回皇上,屬下的確沒見到駙馬,就連長公主也不知道駙馬去哪兒了。”
秦嘯煩心,“他肯定又出去挖他的草藥去了。”
“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候,罷了,你先退下吧。”
侍衛如釋重負,趕緊轉身離開大殿。
朝臣們麵麵相覷,大家已經在此等了快一個時辰,可關鍵的人物,誰都沒到。
大家愈發焦灼,忽聞殿外傳來吳公公焦急的聲音。
“到了到了,皇上,九皇子和幾個大夏使臣,還有崇凜王都到了!”
終於來了!
眾人伸長了脖子,想要看個究竟。
侍衛們都在殿外候著,辛幽也不例外,薑丞相進殿後,就迅速位列朝臣之中,麵色緊繃。
顧墨寒都和秦隱淵分彆一左一右地走在最前,叔侄倆仿若至明至暗的分界線,一人黑袍如墨,一人藍衣如洪,界限分明。
而封央甲胄披身,明明是個女人,身上卻侵染了殺戮之氣,被她掃過一眼的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,覺得喉嚨一緊。
“那就是封央?”
“銀色鬼麵,還有那猙獰的疤痕,應當是了。”
“竟然是她親自來了,那留在前線的,莫非是大夏那位三皇子,千煞王陸繹瀾?那她身邊的男人是誰,看著像文官……”
眾臣壓低聲音小心地討論著,都不敢過於聲張。
幾人在大殿中間停下,顧墨寒和秦隱淵先朝秦嘯躬身,“兒臣臣弟,參見父皇皇兄。”
封央和夜千風倒沒那麼隆重,隻是淡淡地拱手,不卑不亢的模樣,“大夏來使,見過皇上。”
秦嘯皺眉,“都免禮吧。”
他深深看了封央一眼,“這位姑娘看上去威風凜凜,應該就是封將軍吧?”
本以為會是一個好的開端,封央卻不買賬,眼神冷鬱地直望向秦嘯,語氣不容置喙,“皇上不必說這些客套話,想必你應當知道我們今日來的目的。”
“今日若是見不到鳴凰公主,議和之事也不用談了,等皇上將公主請來,咱們再慢慢聊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