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蟬走到洞府中央,掃視了一眼四周,指著身上的傷,道:“弟兄們,我想大家都想知道我這身傷到底是怎麼來的吧?昨夜我奉命帶十幾個弟兄去圍捕幾個落單的水月閣弟子,原本我想這是手到擒來的事,豈知到了那地方才發現,不僅我們想捉那幾個水月閣弟子,還有兩路人馬也想捉他們,而且他們還大言不慚的說倘若我們想活命就趕緊滾開,弟兄們,你們說我們能受得了這口鳥氣嗎?”
“什麼,在這齊蘭山中,居然還有人敢跟我們搶人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……四爺,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……媽的,讓我們滾,我看他們是活膩了吧,我帶人去削了他……”洞內洞外頓時響起了各種謾罵聲,在雨蟬極具誇張性的口氣聲中,這群悍匪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了。
雨蟬示意八歲的少年,兩男一女,自稱是獸王宗弟子,修為十分強大,而另一路是一個裹著黑袍的也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,一出手便是黑煙滾滾,鬼哭狼嚎……後來不知為何,大片天雷劈下,將那小山坡轟得支離破碎,我由於離得比較遠,這才勉強逃過一劫,不過其他兄弟,唉,他們就沒這麼走運了……”
這時,吳三爺擺著臉走到雨蟬跟前,仔細察看了一下她的傷口,道:“老四啊,你這傷口像是被利刃所割,到底是被誰傷的?”
雨蟬皺著眉,咧開了喉嚨大叫道:“三哥,你不知道啊,那獸王宗領頭的弟子和那個裹著黑袍的實在太厲害了,被那麼強的天雷劈中居然沒有死,到了這時我才發現那裹著黑袍根本就不是人,竟是一截既無頭顱,也沒有四肢的黑乎乎的胴體,十分恐怖。後來我趁那獸王宗弟子和那截胴體激戰時,便綁上那邊的小丫頭逃了出來,我身上的傷便是被那獸王宗弟子發出的利刃割的,至於另外四個水月閣弟子,我沒看見他們,我估計他們都被天雷劈成灰了。”
說到這裡,雨蟬停了下來,仔細觀察著眾人的臉色,隻見那墨寒雪依舊閉著眼睛,似乎對這些事一點興趣也沒有,而那戴著鬼麵具的二爺此時正與身後的一名頭目交談著什麼,想來也對這種事感到匪夷所思,身邊的吳三爺一臉陰沉,眼光閃爍,也不知在想什麼,那刁老五看似麵色淡定,但眼神微凝,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。
“老四,你確定不是眼花看錯了,一截胴體,真有那麼個怪東西?”吳三爺緩過神來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雨蟬,顯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話。
雨蟬也不做過多的爭辯,直接指著婉箐,道:“來來來,小丫頭,當時你也在場,你和他們說說昨夜的情況,隻要你照實說,我就不為難你了,到時候或許可以放你離開。”
水婉箐看著周圍投來的目光,故作驚慌的道:“我、我、我也看到了,那裹著黑袍的確實是一截沒頭沒四肢的胴體,當日我隨幾位師兄師姐在山中客棧裡吃飯,遇到四個裹著黑袍的人,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並不是人,而是鬼物,它們在齊蘭山中尋找玄陰之女,以複活那什麼陰屍鬼獸,再殺光你們所有人,企圖獨占齊蘭山。”
刁老五聞言,眼中邪光一閃,來到婉箐跟前,惡狠狠的道:“小丫頭,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?”
婉箐看了一眼刁老五,裝作被嚇得蹲在了地上,整個人拚命的發抖,支支吾吾的道:“你、你……你不是被那些鬼物吃了嗎,怎麼還在這裡,難道你也是鬼……”
刁老五眼中凶光暴漲,兩眼瞪著婉箐,吼道:“小丫頭,你找死啊,敢說我是鬼,老子劈了你!”
眼看著刁老五的那一掌劈向婉箐,雨蟬大吃一驚,正欲出手抵擋,卻見一道寒光快速飛過,一下子便擊退了刁老五。
眾人眼光刷的一下看向最上首,隻見墨寒雪眼神憤恨的瞪著刁老五,怒道:“我最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,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大男人還對小姑娘動粗,真是不知羞恥!”
一旁,那戴著鬼臉麵具的二爺見墨寒雪臉色陰沉,頓時起身道:“老五,你是怎麼回事,大老爺們的怎麼還對小姑娘出手,還不快退下!”
刁老五臉色陰晴不定,遲疑了一下後,還是朝二爺行了一禮便轉身朝自己座位走去,剛走了兩步卻被雨蟬叫住了。
雨蟬看著那戴鬼臉麵具的二爺,道:“二哥,現在是關鍵時期,我們得集中精力對付水月閣那幫人,但攘外必先安內,我認為得先肅清內部的奸細才行。老五,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了,先彆著急走啊。小姑娘,你剛才說他被鬼物吃了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看了看雨蟬,婉箐故作畏畏縮縮的樣子,斷斷續續地講述了那夜在山洞裡聽到的及看到的一切,當然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話,聽得一眾悍匪眼神震驚的看著刁老五。
此時刁老五麵無血色,整張臉煞白一片,怒笑道:“四哥,你不能因為自己任務失敗,就隨便從哪裡找來個瘋丫頭,散布一些危言聳聽的話來糊弄大夥吧!二哥、三哥,那夜我帶出去的弟兄是被水月閣的人殺了,並非被鬼物吃了,你們不要聽這丫頭的話,她是想離間我們!”
雨蟬冷哼道:“老五,話不能這麼說吧,你說的水月閣那五個弟子我也同他們交手了,實力也就一般,怎麼可能殺了我們幾十個弟兄?還有這幾日你帶了不少弟兄出去,為何不見他們回來,他們是不是真如這丫頭所說被你帶去給那些鬼物當口糧了?”
刁老五聞言,怒氣衝衝的暴吼一聲,衝到雨蟬與婉箐身前,喝道:“老四,你是不是被人洗腦了,不相信我的話,倒相信這丫頭的瘋言瘋語?賤丫頭,你說的這些話是誰教你的,是不是有人想借你的這張嘴來鏟除異己?”
婉箐驚恐至極,口中卻堅定的道:“我說的這些是我在山洞裡親耳聽見,親眼看見的,我看見你們四個鬼東西發出一團黑霧,瞬間便把二十幾個土匪吃了,然後又吞噬了這個人的靈魂,並按約定帶一些人給另外的鬼物吸食……”
“夠了!誰會相信你說的這些鬼話,那夜我們仔細檢查過那山洞,裡麵根本沒有人,否則早就把你給吃……”刁老五單手拎起婉箐,惡狠狠的道,然而吃字還在舌尖打顫,便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。
“你到底是誰……快散開,這家夥不是五爺……媽呀,還真是鬼物啊……來人,把入口給我封住,今天我要滅了這鬼物……”眼看著刁老五全身泛起了陣陣死光,悍血洞裡的悍匪如炸開了鍋,紛紛拉開了與他的距離。
邪光一閃,魎人的身影同刁老五的身體快速分開,陣陣陰笑聲從黑袍裡傳出:“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,本想讓你們多活幾天,你們卻自尋死路,也好,今天我就大開殺戒,你們統統都去死吧!”
隻見恐怖的鬼叫聲中,大片陰森的鬼霧從黑袍裡快速飛出,化為無數猙獰的鬼物與鬼獸,朝四周的悍匪撲去。
趁著悍血洞裡混戰之際,雨蟬帶著婉箐跑出了洞府,飛速來到瀑布前,道:“妹妹,這裡的情況已超出了我們的預計,你繼續留在這裡十分危險,這袋子裡有隱身香及其他一些有用的東西,你拿上它趕快離開這裡,設法找到無霜堂主她們,告訴她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,等我摸清了這裡的情況,我會想辦法和她們聯係,不要說話,快走,快走啊!”
意識到形勢的嚴重性,婉箐並沒有說話,隻是輕輕抱了一下雨蟬,拿上她遞過來的搜靈袋,便轉身衝出了瀑布。
當雨蟬回到悍血洞時,戰鬥已經結束了,隻見整個洞府如被血洗過了一樣,地上躺著不下三四十具屍體,血腥之氣撲麵而來。
掃了一眼四周,雨蟬發現那墨寒雪臉色發青,蓬頭垢麵,衣裙上也沾了不少血漬,似乎受了傷,她的身邊隻剩下兩名弟子,而那戴著鬼臉麵具的二爺,正坐在不遠處,他衣衫襤褸,右手緊緊地握著一件黑袍,一名看似頭目的大漢正為他處理著身上的傷口。
雨蟬快速從往身上塗了一些鮮血,便一瘸一拐地走到二爺跟前,故作氣喘籲籲的道:“二哥,怎麼樣了,怎麼不見三哥,他去哪了?”
那二爺側過身來,目光陰冷的盯著雨蟬,道:“你剛才跑哪去了?”
這時,雨蟬才發現二爺的左臂已完全斷裂,雖經過了緊急治療,但殷紅的鮮血還是透過止血布滲了出來,故作驚慌的道:“二哥,剛才混戰之下,我發現水月閣那小丫頭想逃跑,於是我便追了出去,沒想到我們這洞裡還有一隻鬼物,那小丫頭被那鬼物吃了,我是拚了命的才跑回來的。”
一聽這話,悍血洞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,包括墨寒雪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雨蟬,隻見那二爺緩緩站了起來,沉聲道:“老四,你確定還有鬼物在我們這山洞裡?”
看出眾人眼中的恐慌,雨蟬故意晃了晃身體,裝作失血過多的樣子,一下子癱坐在地上,道:“在回來的路上,我聽那水月閣小丫頭說,那鬼物共有四個,其中兩個都跑我們這裡來了,二哥,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?”
二爺與墨寒雪對視了一眼,又沉思片刻後,道:“墨堂主,眼下老大閉關未出,我身受重傷需要閉關療傷,老三不幸身亡,剩下的人都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應付眼前的事,還望您能夠出手相助。”
墨寒雪微微點頭道:“二當家的放心,我奉命前來協助你們對付水月閣,在這期間無論發生什麼事,我都會出手幫忙的。”
二爺朝墨寒雪彎腰表示感謝,又看向雨蟬,道:“老四,你傳下話去,在我療傷的這段時間裡,這裡的一切事務由墨堂主負責管理,你們所有人都要聽她的調遣,聽明白了沒有?”
“二哥,我們一定遵從墨堂主的吩咐辦事,您就安心去療傷吧。”雨蟬緩緩起身,朝二爺抱手一禮的道,接著又向墨寒雪恭敬行了一禮。
借助墨寒雪及一眾悍匪之力,雨蟬不費一絲氣力便消滅了魎人,還除掉了不少悍匪團的精英,可謂一舉兩得,隻是眼下魅天還潛藏在山洞的某個陰暗的角落裡,伺機而動,此外這個墨寒雪看起來也不是吃素的,接下來她又有何妙策去對付他們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