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想見到溫家任何一個人……
回頭打量著溫晴風,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緣故,她臉色白得像一張紙,緊閉著雙眼,睫毛纖長。
她臉龐屬於幼態的端正,鼻尖翹挺,唇瓣如兩片褪色的山茶花瓣。
很素雅的女孩子,聶遠東喜歡的類型。
沈知語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心緒,手術室外傳來了吵鬨聲,“你們乾什麼吃的,手術做了還醒不了,我女兒挨了一刀,圖什麼!”
“知道我是誰嗎?知道我女兒什麼人嗎!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信不信一把火燒了你們醫院,一群庸醫!”
是溫成海……
沈知語不用出門去看,就能分辨出蒼勁渾厚的聲調,畢竟,那是撫育她長大的父親!
可想而知,她那個小助手,根本應付不了溫成海。
果然,當她清理個人衛生後,摘下手套走出去時,助手正被母親蔣芸拉扯,“你說啊,我們晴風到底怎麼了!”
“晴風,讓我進去,我要見晴風!”
助手那單薄的身軀,如同紮根不牢的樹苗,被兩夫妻倆左拖右拽,臉憋得通紅,硬是沒機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沈知語看著這一幕,恍然想到了自己九歲大那一年,高燒不退。
溫成海忙於工作,一宿沒著家,蔣芸也隻是給她吃了布洛芬,就把她丟給保姆照顧了。
血緣關係真是其妙的東西,或許從很久以前,夫妻倆就懷疑過親子關係,她和二老長得都不相像。
“小圓,你忙你的,這交給我。”
沈知語緩步走出門,與門外的喧鬨相比,她就像是剛注射了杜冷丁一般鎮靜。
她美目掃過溫成海與蔣芸,五年光景,夫妻倆蒼老了不少,鬢角生了白發,眼角長了皺紋。
溫成海見狀,正在氣頭,猛地推搡了一下沈知語的肩,“你就是主刀醫生是吧!你把我們晴風怎麼了!什麼叫做可能需要二次手術,不就是腫瘤嗎!你到底會不會治病!”
他中氣十足地吼,沈知語承不住他的力道,蹭蹭往後退了兩步。
反倒是蔣芸,兀地壓住了溫成海手腕,“她,她好像是……知語。”
看來,她還沒被遺忘,總算是認出來了。
沈知語不緊不慢摘下了口罩,嘴角揚起,眼底卻捕捉不到一絲笑顏,“叔叔,阿姨,好久不見。”
這一瞬間,她早有準備。
她知道,同在台新市,總有一天會重逢!
溫成海如雷重擊,推沈知語的手僵在了半空,他不敢相信,當年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,如今已經是首屈一指的腦科醫生。
“知語,你怎麼……”
沈知語從蔣芸遲暮的臉上看到了糾結,雖然年紀稍長,父母就不怎麼關心她了,但牙牙學語時,可是蔣芸將她拉扯長大的。
顯然,“母愛”比“父愛”要略微厚重一絲絲。
“話家常就不必了吧。”沈知語總是帶著淺淺淡淡的笑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