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督許多魚的秦軍收回佩刀,大王有令,第一個趙軍俘虜必須由許多魚所殺。
囚吾已死,任務完成!
白起揮手,秦軍毫不猶豫地射出羽箭。乾掉大部分趙軍後,秦軍持刀上前,或劈或砍……
眼前的趙俘不是自己的同類,是行走的爵位,是殺死自己袍澤的仇敵,是一旦放虎歸山,日後就會持刀殺死自己的威脅!
這一場屠殺,從白天進行到黑夜,屍橫遍野,血流成渠,清澈的丹水被鮮血染成紅色。
足足20萬降卒,隻有200餘名年齡尚小的趙兵被放回趙國!
白芨拔足狂奔,他不知道武安君為什麼要放自己走,但是,囚吾的遺物必須要送到!
囚吾信重的女君說了,她可能回不了趙國,遺物之事隻能靠自己了。
白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,一路上不斷有同伴倒下,再也沒起來。
但信念支撐著自己,要回到趙國,回到邯鄲……
“報!”傳令兵聲嘶力竭地大喊,聲音裡充滿憤怒和恐懼。
什麼?!20萬趙卒,全部被殺?!
這個消息震動天下!
“這不可能!我的兒,我可憐的兒啊!”
“夫君!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們孤兒寡母?”
“白起人屠,做下如此喪儘天良之事,不得好死!”
趙國上下,家家舉喪,戶戶戴孝,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。
白芨一醒來,就被帶到趙王宮內。
白芨做夢都不敢想,自己能踏足這座奢華的宮殿。
隻是,本是光宗耀祖的榮耀,自己為何如此傷心?
“你姓甚名誰?擔任軍中什麼職務?白起為何放你歸來?你將當日之事,詳細說來。若有不實之言,以軍法處置!”趙勝通紅著雙眼,惡狠狠道。
白芨心無波瀾,他的神魂,似乎留在當日的長平,與浴血奮戰的同袍們一同死去。
“吾叫白澤,乃前鋒營一無名小卒。那日,秦軍將我們分批帶走,留下歲數最小的士卒,其餘儘殺之。”
趙勝恨鐵不成鋼:“你們為何不反抗?!我軍20萬之眾,秦軍不超過25萬,哪怕蜂擁而上,也不止逃出這點人!”
白芨麵無表情,平淡道:“軍中斷糧已久,隻靠飲水充饑,決戰前人食人,被俘後,連人肉都沒得吃。”
這個情況,之前的逃回趙兵皆說過,可見為實情。
趙勝:“有人親見,樓昌和許多魚在場,袖手旁觀,可有此事?”
白芨抬起頭,看到趙勝眼裡的不懷好意,突然明白了,這位貴人是在想找替罪羊。
白芨搖頭:“當日樓昌曾高聲大喊,王上欲以兩城贖回俘虜。秦軍不聽。”
趙王鬆口氣,誇讚道:“不愧是樓昌,如此有氣節,不負王恩。”
白芨繼續說:“秦王命許女郎殺俘,女郎不願,秦王欲斬殺女郎。”
藺相如呼吸一窒,吾女……
“囚吾感念女郎恩情,甘願赴死。”白芨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,囚吾……
趙勝冷笑:“荒唐!錯漏百出。秦王為何要逼一女郎殺俘?依我之見,應是許多魚借身份之便,偷盜軍情,勾連秦國,將我軍置於險境!而這白芨,亦是秦國探子!”
藺相如氣得滿臉通紅:“胡言亂語!這一切俱是你的猜測,有何憑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