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,墨家為了用儘量簡短的語言傳遞更多信息,發明了獨屬於墨家的密語。
每一句密語,價值千金。
這麼珍貴的密信,怎麼會花在一普通婦人之死上?
隻是,情難自禁,許多魚心如刀絞,痛徹心扉。
身邊的人越來越多,但珍視之人,卻不斷遠去。
生死之隔,永不複見!
胡非子打起精神,安慰許多魚:“钜子,您留在封地的土豆,救了許多流民。如今封地又多了一半流民,劉煓治理得非常好。”
“甚好。”
“楚魏兩國,均被說動。援軍已在路上,邯鄲之圍可解。”
“您功不可沒,墨家子們付出良多。”
“钜子,節哀。”
許多魚抹掉臉上的眼淚,是該節哀。
事情已經進入到最後的收尾階段,自己不能沉溺於悲傷之中,讓眾人的付出與犧牲白費。
“胡非子,我欲製藤甲。”
胡非子猛然抬頭,私鑄兵甲,可是大罪!秦法嚴苛,萬一被查……
許多魚:“李郡守將除治水之外的政務,全數交與我。在法理上,此事無憂。”
胡非子瞪大雙目,湊到許多魚身邊,低聲問道:“钜子,你是想?”
許多魚堅定地點頭。
胡非子忍不住倒吸涼氣,钜子比自己想得更大膽:“秦王大權獨握,執掌乾坤多年,不會容忍此事的。”
許多魚垂下眼眸,語氣冰寒徹骨:“有他在位一日,我和阿政絕無翻身之地。”
“這太過冒險!”胡非子驚呆了,手心裡直冒冷汗,“楚墨儘數退出大秦,而秦墨不擅此道!”
許多魚怪異地對胡非子一笑:“您在想什麼?我怎麼會做下落人話柄之事?”
胡非子用袖子擦掉額上冷汗,氣虛道:“不是便好。”
許多魚的聲音,在空曠的屋內回蕩,猶如重錘,一下接一下敲打胡非子和黑豚的心。
“人,錢,兵器。三者如鼎的三足,缺一不可。如今有鹽井,卓然還在不斷勘探。鹽利之厚,足以支撐……”
胡非子回到許多魚對麵,跪地稽首:“吾謹聽钜子之令。”
許多魚正襟危坐,沉聲道:“木霽部富有赤藤,可用赤藤作甲。此事,由你總管,研製之事交於毛穎。”
“喏!”
許多魚忍不住叮囑道:“巴蜀之地,形勢複雜,部落繁多,行事野蠻。木霽部,位於九龍山中,其寨主為人狡詐,不可輕信。”
“喏!”
“九龍山……您多留意。臥榻之側,豈容他人酣睡!”
“喏!”
“黑豚,你要配合胡非子。”
“喏!”
做好安排後,三人沉默對飲,席間美食已涼透,肉上掛著一層白色黏糊的油脂,讓人胃口全無。
“叫人去熱一下。”許多魚不假思索地命令仆從端走。
胡非子見狀,心中酸澀不已。
即便邯鄲城內缺糧草,但貴族宴上,仍有無數珍饈。
遇到這種飯食變冷之事,換一盤新的便是。
唉,钜子受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