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多魚沒有拔開竹筒上的塞子,而是快步走到沙摩柯身邊,將竹筒湊到沙摩柯鼻下。
“這就是見手青?你從南詔得來的?你與他們有何關係?”
沙摩柯屏氣凝神,扭過頭,離竹筒遠一點。
“你也會害怕?你也知,聞太多見手青的粉末,有可能會致死?那你還敢給你的族人用?以前,你就是用這個糊弄巴人的?”許多魚毫不猶豫地揭下沙摩柯的臉皮。
沙摩柯惡毒地剮一眼許多魚,嘴裡發出類似鳥聲的尖利鳴叫。
霎時,隻見數百人手持槍械,自山林中鑽出。
沙摩柯冷笑:“女郎,你太過大意。你說漢彝是一家,便真是一家了?”
黑豚和守衛們紛紛拔出劍,連弩上弦,對準沙摩柯和眾人。
黑豚:“沙摩柯,今日你膽敢對女君不利,你必要先死!”
沙摩柯義正言辭,視死如歸道:“若我的死,能換瀆神者死亡,讓神明滿意,我百死無憾!”
沙摩柯麵朝三大寨主,似在說遺囑:“我死後,畢摩之位交與阿辰。”
阿辰?
許多魚的眸色變深,隻知此人是沙摩柯的繼任者,卻從未見過此人。
即便是三大寨主,也未曾見過他。沙摩柯曾告訴三大寨主,等到需要阿辰出現時,他便會帶著專屬令牌出現。
木朗烈為難道:“可誰是阿辰?萬一我們認錯人……”
沙摩柯一哽,自己主動赴死是一碼事,手下人迫不及待地想討好阿辰又是另一回事。
“到時候,你們自是能分辨出來。”
見套不出更多的消息,許多魚和三大寨主也不再裝了。
數百人的箭頭紛紛轉向沙摩柯和他的追隨者。
“你們?!”沙摩柯不敢置信地望著三大寨主,“你們是何時勾搭在一起的?”
熱列托爬起來,擠開被製住的沙摩柯手下,顫抖著手解開自己兒子身上的繩索,流淚道:“我兒,你要記住神女的恩情,我們老挖部生生世世要侍奉神女。”
“阿爹,我知道的!”
熱列托拉著自己的兒子走回人群,在路過沙摩柯身側時,猛地飛踹一腳。
沙摩柯被這一腳踹得生疼,黑色的上衣被留下一個黃色的大腳印。
“大膽!”沙摩柯氣急,出現破音。
這一腳踢完,熱列托身心舒暢,長久以來的束縛被驟然打破,這滋味美如升天。
熱列托回身,朝沙摩柯狠狠唾一口濃痰:“有神女在,我還怕你不成?!”
黃綠色的濃痰,伴隨著惡臭,自沙摩柯的臉龐滑落。
沙摩柯快瘋了,自己何曾被如此對待過?!
“熱列托,我詛咒你……”
不等沙摩柯說完,木朗烈緊跟著飛踹一腳:“我讓你搶走我們部落的羊!那頭母羊,是部落裡新生崽子們的救命糧!”
想起那個冬日喪生的幾條小生命,木朗烈氣不打一處來,又踹好幾腳。
有了兩人的帶頭,卓木烈拎起木棍,對著沙摩柯一頓劈頭蓋臉地打:“我讓你搶走我婆娘!你搶走她,倒是好好待她呀!你還逼死她!”
“你還我兒命來!”
“還我家的田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