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安諾和趙翠蓮回到家中的時候,許誌明正在後院的菜地裡忙活兒。
看到兩人站在後院門口,許誌明丟了手裡的鋤頭就跑到了她們的麵前。
“小諾,你沒事兒了嗎?怎麼不多住兩天?這麼快就出院,你的傷好全了嗎?”
“你這人說的什麼蠢話?誰家好人喜歡在醫院裡多住幾天的?不會說話你就少說兩句。”趙翠蓮嗔怪著開口。
“對對對,瞧我這臭嘴。”許誌明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。
許安諾忙抓著他的手:“四叔你乾嘛啊?臉不疼啊?”
“不疼,你彆抓著我,一會兒手臟了。”許誌明忙說。
許安諾確定他不打自己了,才鬆開他。
許誌明不安心,又問她:“真沒事兒了?”
“真沒事兒了,沒傷著筋骨,不用住醫院裡,在家多養幾天就沒事兒了。”許安諾搖頭。
“好,那你這幾天就好好歇著,家裡的活兒有你四嬸,外頭的活兒四叔乾,你就好好休息。”
“爺爺也不用你照顧,讓你四嬸照顧,你彆逞能加重自己的傷勢,聽到沒?”許誌明苦口婆心地囑咐。
許安諾在許家的時候,從來就沒被人這麼關心過。
許家那幾個人,秦荷花逮著機會就讓她乾活兒,恨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彆停。
許小蓮雖然不像秦荷花那麼使喚她,卻也見縫插針的給她找活兒乾,還每天用言語擠兌她。
至於許誌國,他從來也不將她放在眼裡,高興的時候,多跟她說兩句話就算是看得起她了,哪裡會這樣關切?
最後剩下一個許爺爺。
爺爺他倒是疼她,可爺爺畢竟是個男人,平日裡又要上工乾活兒,在家的時間本來就比較少,秦荷花使喚她,隻要不太過分,他也不好說什麼。
最開始秦荷花當著爺爺的麵很過分,爺爺出麵罵過秦荷花,後來秦荷花就學精了。
但凡爺爺不在家的時候,秦荷花就拚命使喚她,爺爺在家的時候,她就讓她乾點洗衣打掃這種簡單的活兒。
這種活兒哪家的姑娘都要做,爺爺也不好說什麼。
這麼些年下來,許安諾都快忘記了她小時候也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疼寵著,什麼臟活兒累活都不用乾的嬌丫頭了。
當初捧著她的,就是四叔。
而如今願意捧著她的,還是四叔。
想到搬到小溪村這七年,她為了討好的許誌國而刻意疏遠許誌明,不跟他來往,許安諾就覺得心酸不已。
她忍住想給自己兩巴掌的衝動,上前抱住了許誌明。
她的動作有些突然,許誌明被嚇得舉高了雙手。
“怎……怎麼了孩子?”許誌明磕磕巴巴地問。
他求救的目光落在了趙翠蓮的身上,用眼神示意她快幫忙把人給拉開。
趙翠蓮笑著搖頭,許誌明也聽到了許安諾說的話:“對不起四叔,這些年是我忘恩負義,是我不是東西,以後我一定好好孝順您和四嬸,把你們當爸媽來愛。”
許誌明一聽,沒忍住紅了眼眶。
雖然他一直把許安諾當成自己的孩子,也沒想著要她回報他,更沒想過要跟她計較這幾年她不搭理他的事兒。
可看到許安諾自己就反省了,還跟他道歉,許誌明還是感覺很欣慰的。
那感覺就跟看到自家孩子終於長大了,懂事了一樣的欣慰。
“好了,四叔知道了,先鬆開四叔,四叔身上臟。”
“地裡的活兒還沒乾完呢,你趕緊跟你四嬸回屋歇著去。中午四叔給你燉雞吃。”
許誌明怕弄臟許安諾的衣服,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許安諾的肩膀,笑著說。
許安諾搖頭:“不吃雞,雞留著下蛋,到時候吃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