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默開了話頭,便沒有再藏著掖著,將他目前的工作狀態都給說了一遍。
大概總結下來就是,裡麵都是些混日子的,真正乾活兒的人少,但凡有點什麼功勞,那些屍位素餐的人還要搶功。
無權無勢的人哪怕不滿這樣的現狀,最後也隻能無奈妥協。
否則被穿小鞋,永遠失去晉升機會都是可能的。
林子默在戰場上立下的功勳不小,如果他不是為了回來老家陪生病的老母,回到了青縣這麼個小地方,分配去市區或者省城的相關單位,他完全可以有更大的發展。
林子默在轉業回到青縣的時候就是隊長了,可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隊長。
是林子默的能力不夠嗎?
當然不是。
能和傅承安成為戰友,並且交好的,林子默除了人品不會差之外,能力也差不到哪裡去。
可就林子默這樣一個人,在青縣都起不來,可見青縣的大環境對他這樣沒背景的普通人來說有多艱難。
傅承安越聽,眉頭皺得越緊。
見林子默狠狠地灌酒,一副要借酒澆愁的樣子,傅承安不由得伸手奪過了他手裡的酒瓶。
“好了,都是見過世麵的大老爺們了,怎麼還做出一副借酒澆愁的樣子來了?”
傅承安將酒瓶放在一旁,問林子默:“青縣現在這麼亂麼?具體達到了什麼程度?”
彆看傅承安才二十八歲,還很年輕,可其實他經曆過的事情遠不是他這個年紀本該經曆的。
所以他並不天真,對一些黑暗的現象,傅承安見過,經曆過,也完全能夠理解。
但青縣這麼個小地方能黑到讓林子默這樣無力,吐槽,確實是傅承安沒有想到的。
“具體到什麼程度?”林子默喝得有些多了,含糊著重複了一遍傅承安的問題。
他抬眸看向傅承安的時候,眼神都是迷離的,細看好像又帶著濃濃的諷刺。
“上次你讓我辦的葛蘭花還記得嗎?”林子默問他。
“記得。”傅承安沉聲應了:“是辦她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嗎?”
葛蘭花是趙國慶他媽,趙國慶是許安諾以前的未婚夫,當初還跟許小蓮出軌,聯手算計欺負許安諾。
他當初從兩個歹徒的手上救下她的時候,他心裡的憤怒簡直無法言喻。
若不是他當初得到她結婚的消息,想親眼看著她嫁人,特地從京城趕來。
恐怕許安諾她在婚禮當天就會遭了難,被人綁架賣到山溝溝裡去。
救下她後,她雖什麼都沒跟他說,但她在婚禮上的一通鬨騰,卻已經將後麵的齷蹉都給展現出來了。
他當時雖萬念俱灰的在等死,卻見不得他心尖上的她被欺負。
所以哪怕許安諾什麼也沒說,他也自己暗中讓林奕去查了趙國慶一家人。
葛蘭花作為青縣的婦女主任,趙家的靠山,自然也就成了他重點的排查對象。
當發現葛蘭花底子並不乾淨,背地裡一堆齷蹉,是個蛀蟲之後,他毫不猶豫的就讓林奕把證據給了林子默,讓他把人給辦了。
傅承安倒也不覺得他這是以權謀私,畢竟調查葛蘭花的時候,他也沒有動用公權力。
而辦葛蘭花的時候,他是交給林子默辦的,也沒有任何的私情,證據確鑿的情況下,隻要秉公執法,葛蘭花就跑不掉。
他之前還想著,查獲葛蘭花這樣一個屍位素餐,腐敗組織的家夥,林子默能夠記一功,往上走一走呢。
可現在看他的反應,這事兒非但沒能給林子默帶來好處,反倒給他帶來了煩惱。
這就是他的過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