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鳴已然看清楚了形勢,短時間內必須得用太監的身份繼續生存,後宮便是他的後院,無論黃敬是誰的人,在自家後院搶東西,絕對不能忍讓。
跟著小順子來到了黃敬的住處,果然大太監的住所就是不一樣,宛如一座小型宮殿,自己那巴掌大的柴房與之萬萬不能相比。
門外數名小太監垂手而立,見齊鳴來時,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怒意。
“老祖宗就在裡麵,請進。”
小順子如釋重負的說道。
齊鳴邁步走進正廳,隻見一張巨大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,黃敬坐在主位上,兩名穿著暴露的貌美宮女依偎在其身邊。
見齊鳴走進來,黃敬隻是微微側目,一隻手在宮女身上摸索著,惹得宮女嬌笑連連,這個舉動似乎在告訴齊鳴,他未將齊鳴放在眼裡。
齊鳴沒有說話,而是徑直走過去,和黃敬對麵而坐。
“新任軍器監太監總管,幸會幸會。”
黃敬臉上洋溢著笑意,眼神卻冷若冰霜。
“我和黃公公似乎沒有交集,不知請我赴宴所為何事?”
“痛快,雜家就喜歡你這年輕人的脾氣,來,先飲一杯。”
黃敬點首示意,一旁伺候的太監給齊鳴倒了一杯酒,他則拿起酒杯一飲而儘。
齊鳴卻沒端酒,淡然說道:“我向來不喜歡飲酒,請見諒。”
“怎麼,齊大總管不給雜家麵子是嗎?”
黃敬放下酒杯,皮笑肉不笑的盯著齊鳴,用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問道。
“我和黃公公毫無交集,沒有給不給麵子一說,各司其積便可,如黃公公無事,那我就告辭了。”
見齊鳴要起身,黃敬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,冷聲說道:“齊總管,你似乎不太懂宮中規矩。”
齊鳴笑了笑,說道:“是麼,我倒是覺得自己挺懂規矩的,至少沒惹陛下不高興。”
黃敬微微皺眉,聽出齊鳴的弦外之音,他能升遷得這麼快,確實是陛下賞識,這也是他費解之處。
從昨日就暗查齊鳴的來曆,卻一無所獲,兩日之前,他還是一個寂寂無名的雜役太監,雖說在有機會到陛下身邊,也隻是負責打掃這些雜事,不可能和陛下說得上話。
可偏偏就這麼一個小太監,卻宛如流星般,忽然爆發出絢麗光芒,竟搶走了自己的軍器監總管一職。
當黃敬接到陛下口諭時,簡直要驚掉下巴,畢竟他是先皇最為器重的太監,而軍器監並無任何差錯,好端端的怎會被換掉?
唯一的解釋是當今陛下要清理掉先皇遺留下來的人,而齊鳴便是陛下最近提拔起來的。
被一個無名小卒取代,黃敬自然難以平複,思來想去,決定找齊鳴的麻煩,如忍氣吞聲,他在後宮幾十年建立起來的威望,將會瞬間崩塌。
當然,黃敬能在後宮穩坐釣魚台數十年,絕不會沒有頭腦,之所以動陛下器重的太監,是因為他的主子是皇後。
皇後貴為後宮之主,掌控所有宮女太監的生殺大權,而陛下則不會太過在意一個太監,何況黃敬已經得到了皇後懿旨,這個下馬威齊鳴隻能領受。
“嗬嗬,齊總管雖然伺候陛下很有心得,可皇後有旨意,要雜家教訓你,並且要在宮中所有下人麵前,可能齊總管忽略了皇後吧?”
黃敬針鋒相對,在這後宮中,皇後才是最關鍵的人物,她要處置誰,根本不需要經過陛下同意。
齊鳴其實已經想到了,在校場打了趙奢一通軍棍,八成這個老閹貨把這件事捅到皇後那裡去了。
青黛提醒過,皇後這人特彆愛護兄弟,趙奢挨揍,自然遷怒到齊鳴身上。
“不知皇後為何要教訓我?”
“還在裝傻,齊總管不會不知,趙奢將軍乃是皇後娘娘的胞弟吧,你打了趙奢將軍的軍棍,皇後娘娘又豈能輕饒,奉皇後懿旨,杖責五十!”
黃敬話音剛落,屏風後轉出幾個孔武有力的太監,手持水火棍上前,將齊鳴團團圍住。
他們得到老祖宗的吩咐,五十杖內,取齊鳴的性命,這些太監長年累月行刑,其中門道早已爐火純青,看向齊鳴的眼神,就像看著一個死人。
齊鳴微微皺眉,知道此番是鴻門宴,卻不想黃敬如此急不可耐,當場就想要自己的命。
不過他並未慌亂,淡然說道:“黃公公先彆急,我除了是新任的軍器監總管外,還有一個身份,那便是禁衛營統領,就算後宮法度要懲罰我,也要先請陛下的旨意。”
黃敬嘿嘿一笑,說道:“雜家早已知曉齊總管還被陛下委派他用,不過禁衛營統領走馬上任,定要有兵部文書,否則就是陛下一時興起的玩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