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鳴拉起周雲揚的手,按照出來時看好的方向,徑直往後牆處跑去。
山寨很大,而周雲揚氣力不濟,跑出去沒多遠,便已香汗淋漓。
“朕,朕跑不動了。”
周雲揚捂著小腹,氣喘籲籲的說道。
“陛下,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,若是被白蓮教的人撞上,再想跑就來不及了。”
齊鳴恨不得背著周雲揚跑,可就在這時,忽然前麵走來一隊巡查的白蓮教眾。
“不好!”
齊鳴暗暗叫苦,舉目四望之下,除了連綿的茅草屋外,再也沒有遮擋。
情急之下,齊鳴隻能伸手將周雲揚摟在懷中,在她驚訝的目光注視下,低頭吻了下去。
“你!”
周雲揚急待掙紮,耳邊卻傳來齊鳴的低語:“陛下,千萬不要抬頭,否則就要前功儘棄了!”
她知這是齊鳴想要騙過白蓮教眾,卻從未和異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,一時間全身僵硬,連手放在哪裡都不知道了。
這正是齊鳴想要的效果,若是如膠似漆狀,反而會被人懷疑。
巡查的白蓮教眾遠遠看到這裡兩個人影摟抱在一起,卻沒有上前,而是發出一陣故意的哄笑。
“誰家的小子丫頭,在這裡卿卿我我的,也不怕被人撞見,羞啊!”
“哈哈,可能是逃難來的吧,彆打擾人家,傳宗接代是正常的嘛,走啦走啦。”
眾人調侃著,從他們身邊經過。
等這隊人走遠了,齊鳴連忙鬆開周雲揚,歉意的說道:“陛下,實非所願,不是故意占您便宜的。”
“朕知道,剛才好險。”
周雲揚似乎並未生氣,因為她已顧不得生氣,剛才被齊鳴抱在懷中時,那目眩神馳的感覺還沒有褪去。
“奴才看周圍的茅屋似乎沒人,咱們沿著茅屋悄悄的離開。”
齊鳴發覺茅屋裡沒有任何燈火,斷定是荒廢的,於是決定以此作為掩護。
兩人借助茅屋,慢慢的向後牆靠近,忽然,在經過一間茅屋時,聽到了對話的聲音。
“孩子他爹,咱們入了白蓮教,總算有口飯吃,也不用日曬雨淋了,可是倘若聖女要造反,你還要跟著去送死啊?”
“婦道人家知道個啥,造反咋啦,咱們本本分分的種地過日子,安分守己的,卻連口飯都吃不上,要不是咱家大哥來了這裡,咱們連個投奔的人都沒有,殺頭也比餓死強!”
“哎,這是個啥世道啊,咱村兩千多人,活著逃到這裡的不到五百人,慘啊。”
“能活著就不錯了,咱們新來的流民有十來萬吧,死在路上的少說也有這數的三四倍,反正誰給咱飯吃,咱就給他賣命,彆想那麼多了,睡覺!”
這聲音把齊鳴嚇壞了,原來茅屋裡不是沒有人,而是住在裡麵的都是些難民,哪裡有燈油蠟燭用?
“沒事,陛下,是些流民,應該不會在意咱們。”
齊鳴平複了一下心情,低聲安撫起周雲揚來。
“陛下?”
周雲揚非但沒有回話,而且停下了腳步,這讓齊鳴很費解,連忙回頭看去,隻見她愣愣的站在原地,似有所思。
“陛下,快走啊!”
齊鳴催促道,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道理她怎麼就不懂呢?
“這裡住的,全是流民?”
因為天黑的緣故,看不到周雲揚的表情,但已明顯聽出她的聲音在顫抖。
“應該是吧,不然誰會住這種地方。”
齊鳴原來在宮裡的住所,在他看來已經跟柴房差不多了,和這些漏雨漏風的茅屋比起來,卻宛如高門大戶了。
如果不是走投無路,齊鳴覺得沒人願意住在這種地方。
周雲揚沒有再說話,而是透過沒有任何遮擋的窗子,往裡麵看去。
齊鳴嚇了一跳,卻不敢出聲阻止,幸好這個時代的人因為營養不良,底層人民幾乎都是夜盲症,晚上根本看不到東西,否則她這舉動定然會暴露。
順著周雲揚的目光看過去,隻見空間有限的茅屋裡,居然睡了七八口人,除了兩個大人外,其餘都是骨瘦如柴的孩子,而且這一家人都沒有衣服被褥,隻用稻草樹葉裹了身子。
“這,這便是大周子民?”
周雲揚如石雕般站在窗口,喃喃自語道。
“陛下,小聲點!”
齊鳴連忙上前拉起周雲揚離開,再讓她待一會兒就真的要暴露了。
不過也理解周雲揚此刻的心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