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到嘴邊,齊鳴就聞出裡麵有一股藥味,而且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!
這酒自然不能喝了,不過他也沒有立刻聲張,而是放下碗,笑著對燕兒說道:“我才想起來,今日不能飲酒,還是把酒送給你爺爺喝吧,他身體虛弱,少喝一點可以活血化瘀,有好處的。”
“爺爺在喝酒了,恩公千萬不要推辭,這畢竟是我們爺孫的一片心意。”
燕兒目光中滿是真誠,似乎並不知道酒中有毒。
不過微表情是不會騙人的,就在齊鳴放下碗的瞬間,分明看到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,而且這失望絕不是因為沒有喝下她的酒,覺得齊鳴不領情,而是一種深深的失望。
這就證明酒中的毒就是她下的,目的是想要將齊鳴置於死地!
齊鳴並不知道哪裡得罪過燕兒,不過當初遇到他們的時候,口稱被白蓮教裹挾,這就不能排除流民中,混入了白蓮教的細作。
想到這種可能,齊鳴不由得一陣後怕,還是太缺乏警惕性了,萬一白蓮教蠱惑眾人,在這距離京城僅三十裡的地方嘩變,朝野都要為之震動,更會嚴重威脅中樞的安全。
不過過了這麼多時日,白蓮教並沒有起事,這讓齊鳴察覺到即便有個把細作,白蓮教混入流民中的數量也不會多,甚至隻有燕兒他們爺孫倆。
即便如此,齊鳴依然不敢掉以輕心,現在也不能打草驚蛇,於是笑了笑,說道:“那好,既然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,那我就卻之不恭了。”
一口將米酒喝下,齊鳴起身說道:“你去吃東西吧。”
“恩公,那我走啦。”
燕兒眼底浮現一抹喜色,起身快速離開。
齊鳴也起身,快步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,用手摳住嗓子,將剛喝下去的米酒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。
幸好古代的毒藥很少有化合物,這酒裡的毒藥是草藥中提煉出來的,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消化吸收,毒素才能侵入臟腑,若處置及時,不會有什麼影響。
恰好此刻有趙奢的家將經過,看齊鳴正在嘔吐,連忙上前詢問:“齊公公,您這是喝多了嗎?”
齊鳴擦了擦嘴角,低聲說道:“不要聲張,馬上把老趙叫來,也不要對他說任何話。”
家將見此情形,也知道出了事,立刻去找趙奢。
趙奢在西山停留了幾日,和大多數流民已經熟絡,正在和大家觥籌交錯,家將上前,拱手說道:“少主,家主來信了。”
趙奢喝了不少酒,但腦子還算清醒,聽家將這麼說,頓時反應了過來。
趙儉常年鎮守邊關,他和父親極少見麵,平時自然是書信來往,但邊關軍務繁忙,所以趙儉固定在月底來一封信,多年來一直如此。
眼下離月底還有些時日,不可能有信來,趙奢便知道家將是要他找借口離開。
“好,我這就去給父親回信,各位,失陪了。”
知道趙奢身份高貴,人家忙的都是大事,眾人也沒敢挽留,他得以脫身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在離席之後,趙奢低聲詢問家將。
“屬下也不知,是齊公公有要事找少主商量,還令屬下不得聲張。”
趙奢一皺眉,顯然齊鳴是遇到事情了,忙問道:“老齊在哪?”
“請少主隨我來。”
家將引著趙奢來到了齊鳴所在的地方。
“老齊,怎麼了?”
齊鳴沒有回答,而是對那家將說道:“你去旁邊戒備,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。”
家將領命而去,齊鳴這才問道:“你的家將值得信任嗎?”
“你放心,我家的家將都是在屍山血海中隨我父親拚殺出來的,絕對不會有二心,到底發生了什麼啊,搞得如此神秘。”
趙奢不明所以的問道。
齊鳴壓低聲音說道:“剛才有人要殺我,送了一杯毒酒,我佯裝喝下,然後就找你商量了。”
“什麼?”
趙奢大驚失色道:“什麼人敢對你下手,他媽的,敢動老子的兄弟,我這就帶人將他碎屍萬段去!”
齊鳴連忙拉住情緒激動的趙奢,說道:“你先彆激動,此事不能用強硬手段,因為刺客隱藏在流民中,若你去拿人,被刺客煽動百姓,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。”
趙奢這才強忍住衝動,皺眉問道:“那你先告訴我,是誰想要毒殺你,至少也要先將人控製起來吧?”
“還記得咱們剛遇到這些流民時,那個暈倒的老者嗎,十有八九是他和那個孫女燕兒想要我的命。”
“是他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