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請假。”
白晚舟深吸一口氣,睜開眼睛,纖長的眼睫在眼窩投下陰影,聲音虛弱得好像一個瀕死的人:“我有些私事,我要請假回去!”
封辭行依然以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拽著女人的胳膊,狹長的眸子覆蓋一層淡淡的冰霜,冷哼一聲:“不準。”
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凍結。
白晚舟視線忽的掃到站在一起的顧輕輕母女,兩個人親昵的舉動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地刺進她的心房!
她下意識地逃離這一切,可自己的胳膊還被男人鉗著……
嗬。
她連請假的權利都沒有……
為什麼要她麵對這刺目紮心的一切?
換做平日裡,她一定不會反抗封辭行,可是今天……不行!
白晚舟攥緊拳頭,用儘了所有的力氣甩開男人,眼底猩紅一片:“大不了你辭退我!”
這句話花費了她所有的勇氣和決心,偏過頭去,二話不說推開大門。
封辭行見狀,瞳孔中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怔然,詫異地扭頭看著女人的背影。
她是如此決絕,不帶一絲留戀。
記憶裡,這是白晚舟第一次主動提出辭退的話。
女人孤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野中,封辭行狹長幽深的眸子微微半闔,寡淡冷漠的薄唇宛如刀鋒一般無聲地抿起來。
“阿辭哥哥……”顧輕輕聲音清甜,吹彈可破的臉蛋糾結地皺成一團:“是我做錯了什麼惹白秘書生氣了嗎?如果是我錯了,我可以去跟她說清楚!”
緊接著,顧輕輕滿臉自責地就要追上去。
封辭行輕輕攔下,冷厲的眸子由陰轉柔,出聲安慰:“沒事,不用管她。”
隨後,他又轉頭,眼神冰冷戲謔地瞥了一眼白晚舟離開的方向。
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今天發什麼瘋,但她不可能離開他,明天依舊會乖乖來到公司上班,他不可能去追。
陰沉的天空堆積壓抑著大片大片的烏雲,悶熱的空氣像一塊大石頭沉沉地壓在人的胸腔,唯有深深地喘息才能呼吸到一絲新鮮的氧氣。
白晚舟離開之後,大腦空白一片,像一具會呼吸的行屍走肉,靈魂早就麻木得感知不到外界,唯有身體還在呆滯得漫無目的地行走。
當泛著涼意的雨滴啪嗒一聲砸在睫毛上時,她緩慢又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她回過神地看了看四周,不知不覺自己竟然走到了一條人行橫道上,忽然之間,一輛疾馳的車子按著刺耳的喇叭直直地奔她開過來!
白晚舟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,電光火石間,她猛地向前一撲,驚險地堪堪躲開顯然已經超速的車子。
“你長沒長眼睛啊!”司機落下車窗,凶神惡煞地咒罵:“想死滾遠點!彆弄臟了我的車!”
說完,他一臉怒容地啐了一口,開著車瀟灑離去。
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由心底升起,白晚舟失魂落魄地垂下眸子。
是了,如今她孤身一人,連個能為她收屍的人都沒有,死了怕是都惹人嫌……
而封辭行……他有了顧輕輕,更不會管她的死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