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晚舟儘量不讓她聽出自己的鼻音,手背擦了一下掛滿淚珠的眼睫,一字一頓地講:“你真的認錯人了。”
“小晚,你就是小晚!我不可能認錯你的,小晚……”
白晚舟嗬地一笑,譏誚地搖搖頭,不再理她,勉力起身,走進臥室換了一套乾淨舒適的衣服。
隨後,她又把受傷的地方塗抹上酒精消毒。
傷口猝不及防傳來針紮一般的痛楚,白晚舟倒吸了一口涼氣,眉毛不適地蹙緊,硬著頭皮把所有傷口消毒了一遍。
所有事情做完,她抬起頭,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,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。
十五分鐘裡,門外的聲響連續不斷,竟沒有停歇過。
林如萱還沒有走,她想到剛剛看到白晚舟的身上有血便心疼不已,不顧乾裂的嘴唇一聲聲呼喚:“小晚,你讓我看一眼你,就一眼也行……小晚……”
白晚舟皺眉,心裡的煩躁越發上升。
小時候不聞不問,偏偏這下如此堅持,為的什麼?
她苦笑,一個想法冒出,從臥室走了出來。
防盜鐵門下一秒被推開,白晚舟的臉恢複了往常的淡漠,霎時間映在林如萱的眼裡,刺得她心一疼。
林如萱看著和自己極其相似卻又麵無表情的臉,不由一怔。
白晚舟的語調不高,平緩道:“有什麼事?直說吧。”
林如萱的眼圈一下子紅了,手指揉了揉發澀的眼角,小心翼翼地問:“我們進屋說可以嗎?”
白晚舟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,最終表情冷淡地側過身子。
林如萱見狀,心裡一喜,好奇地踏了進去。
白晚舟的屋子和平常人沒有兩樣,簡約溫馨的陳設,地板打掃得乾乾淨淨,沒有什麼特彆的,可林如萱卻睜大了眼睛,一絲不苟地看完,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,試圖窺見她在這裡生活的樣子。
白晚舟看她這副模樣,不禁冷嗤。
“看完了嗎?要是你隻是為了進來看一眼,看完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小晚……”
林如萱收回視線,泛紅的眼圈滿懷愧疚和自責:“對不起,我當年拋下你是不對,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,我不愛你的父親,我為了愛情而離婚本身沒有什麼錯……”
“唯一的錯誤就是拋下了你……”
提到離婚兩個字,林如萱並沒有後悔,可是一看到待她如陌生人,甚至不如陌生人的女兒,歉疚爬上了她的滿臉。
白晚舟冷靜地看著正在哽咽的林如萱,清澈剔透的眸子不帶一點溫度,麵孔泛出不動聲色的白。
她在說什麼?..
當年狠心拋下自己的人……如今痛哭流涕地說愛她?
她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