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辭行聽言冷峻的表情一滯。
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傳聞。
不過那些他從來不在意,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一件事。
封辭行的劍眉壓緊,深不可測的鳳眸倏然之間凝聚出黑壓壓的陰雲,風雨欲來,手腕上緩緩凸起青筋。
他眼神微怒,看了顧輕輕一眼,又看向白晚舟,似乎是在怪她當著顧輕輕的麵說這些。
白晚舟暗暗白了他一眼,無視他帶著怒意的眸子。
顧輕輕聽到解釋,恍然大悟,粉裡透紅的臉蛋登時生氣得皺皺巴巴,聲音清脆悅耳:“這個叫戚莉的女人太可惡了!被曝光黑料、被封殺是她自作自受,關白秘書什麼事?”
顧輕輕的粉拳攥緊,被戚莉這種人激起了幾分怒氣。
“好了,我們不要再說這件事了。”
“阿辭哥哥……”
顧輕輕一臉委屈地順勢靠在男人溫暖可靠的懷裡,嗓音清甜:“我就是替白秘書感到不公平,憑什麼她過得不如意就要把怒火發泄到彆人身上?”
“乖,其他人無所謂,你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。”
封辭行垂下眸子,眼底的寵溺簡直能把任何女人溺斃,改變了個姿勢讓顧輕輕靠得更加舒服:“我隻關心你,你不許受傷。”
“我也一樣……”
顧輕輕的嘴角上翹,心情像棉花糖一樣甜蜜,仰頭忽然在男人的側臉上落下一吻。
兩人親密無間的一幕落在白晚舟的眼底,像一把刀深深地刺進心房。
世界上好像隻剩下密不可分的他們兩個人,自己是一個插不上嘴的局外人。
她鼻尖一酸,心裡一窒,胸口的位置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密密麻麻地啃噬,無邊無際的疼痛蔓延至骨髓。
白晚舟深吸一口氣,又吸了一口氣,低著頭不讓人看見她的表情。
因為她知道。
此刻自己的表情肯定比哭還難看。
頓了頓,她抬頭,指甲因為用力嵌進了肉裡,滲出絲絲血跡,強裝鎮定開口,“你們繼續,我就不打擾了……”
她僵硬著腳步,強撐著離開辦公室,連門都不敢回頭關上,自然是沒有看到,封辭行那雙看著她背影滿含深意的眸子。
……
沒多久,茶餐廳的老板打過來電話商量一些損失問題,白晚舟重新去了一趟茶餐廳,結清了賠償之後才離開。
離開之後,她才恍然發現,她已無處可去。
公司裡封辭行和顧輕輕正打情罵俏她插不進去,而在外麵,她又不知自己該去向哪裡。
走在大街上,白晚舟的眼眸深處空茫茫一片,透著令人悲切的茫然。
她纖細修長的手指彎曲起來,勾出堅不可摧的弧度,罕見得像小孩子一樣執拗。
不管怎樣,她都不想回公司再次看到封辭行和顧輕輕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場麵!
而隻要封辭行不需要她,她去哪裡做什麼,並沒有人管。
白晚舟獨自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,每個人腳步不歇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,隻有她一個人像個孤獨的異類格格不入,伶仃落寞。
突然,視野裡出現一雙臟兮兮的球鞋。
“小姐,看你一個人?哥哥帶你找點事兒做?”
白晚舟蹙眉,抬起頭,麵對麵站著一個身材肥碩,長相賊眉鼠眼的男人。
梳著油頭的男人看清楚白晚舟長相的那一刻,雙眼冒光,硬生生把小到可以忽視的眼睛瞪出一絲縫隙,咧開嘴角,流裡流氣地靠近:“小姐,哥哥看你一個人也挺可憐的,不如我們去旁邊的旅館聊一聊?認識一下當個朋友?”
白晚舟受不了男人身上一言難儘的臭味,眉頭不自覺攏緊,下意識後退:“我對你沒有興趣,請你離開!”
滿麵油光的男人卻不想輕易放過白晚舟,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愈發放肆地靠近:“小姐,我觀察你半天了,你是一個人對吧?我們一起……玩玩?”
白晚舟下意識地閃避,秀美的眉眼間染著顯然易見的厭惡和鄙夷。
而她這副樣貌,落在混混的眼底,是那樣的眉眼含波似水,一寸寸燃起了男人亢奮的神經末梢。
“彆躲啊,哥哥我啊帶你去舒服舒服……”
白晚舟下意識要轉身,卻被他一把抓住。
就在混混臟汙的手即將觸碰摸到她臉的那一刻,突然間被人擒住頓在了空中。
混混被擒住的手下意識地縮回,卻發現自己無論使多大的勁,手腕都紋絲不動。
“你——”
他勃然大怒轉頭,對上封辭行一雙蘊含著冰冷寒氣的眸子,脊骨徒然一僵。
封辭行滔天的怒火仿佛從地獄裡走來的修羅,“給你三秒鐘,滾出我的視線!”
白晚舟見他這副“英雄”般出場的模樣,眼底深處劃過一絲怔然。
似乎每次她遇到什麼事,都是他來救的她,可以後……
很快就沒有以後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