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膩的嗓音自背後響起,白晚舟頓了一下,側身讓開。
顧輕輕笑著坐上副駕駛,接著抬頭看著僵滯住的白晚舟,俏皮地歪了歪頭,“白秘書?不上車嗎?”
白晚舟整顆心好似被臘月裡的寒冰凍住,心底最脆弱最深處的角落被一柄錘子毫不留情地錘下。
白晚舟的臉色一寸寸白下去,指尖收不住力地發抖,垂下頭,沒有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,輕輕地幫她關上了車門,走向了後座。
車門落鎖,發出一瞬清脆的聲響,正如她心房的大門無可奈何地落了鎖。
黑色瑪莎拉蒂低調奢華,徐徐地行駛,顧輕輕有禮貌地問白晚舟喜歡什麼音樂,白晚舟的額頭抵住冰涼的車窗,情緒不高地說了一聲隨便。
顧輕輕隨意地放了一首音樂,因為身子弱,她沒有再說話,閉上眼睛休憩。
白晚舟看著前排如天作之合的兩人,心裡一刺,彆開頭去看向車外。
車子最後停在一處高級小區。
休憩一小會兒後,顧輕輕肉眼可見地恢複了些氣色,她帶著封辭行和白晚舟進到她家。
打開門,撲麵而來一陣讓人無所適從的暖意,令白晚舟不禁心生羨慕。
顧輕輕的這間公寓充斥著她的生活氣息,每一處家具設計都充斥著溫馨,整體的色彩是溫柔乾淨的粉白色。
而她家從來都是冰冷冷清的,哪敢奢想這樣的溫暖。
“我沒有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。”
顧輕輕眨了眨狡黠的眼睛,像一個好不容易逃課的小女生,語氣歡快:“因為他們管我太嚴啦,所以我平時都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。”
白晚舟鬆了口氣。
幸好暫時遇不見林如萱。
客廳有一麵巨大的落地窗,能睥睨整座小區的風景,位置相當不錯,封辭行和顧輕輕兩個人坐在沙發上,封辭行擰著眉,看著女人仍舊紅腫的左邊臉頰,語氣強硬地囑咐:“晚上還要抹藥膏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顧輕輕吐了吐舌頭,粉嫩的舌尖嬌俏可愛。
白晚舟生硬地偏過了頭,不願看到兩個人融洽的場麵。
她對著客廳的茶幾,上麵擺著許多裱起來的照片相框,立在茶幾上,白晚舟一張張看過去,從顧輕輕小時候開始,他們一家三人形成了拍全家福的習慣。
每一張照片裡都是固定的一家三口人。
林如萱五官柔美,氣質高雅,旁邊的男人……
白晚舟掃了一眼,便自動略過照片上的男人。
無論這個男人多麼優秀,給了林如萱和顧輕輕多麼豐厚的生活,在她眼中都不如自己的親生父親。
照片裡的每個人都在笑,站在最中間的顧輕輕笑容更明媚豔麗。
白晚舟眼神一黯,垂下眸子。
顧輕輕果然從小到大被父親、母親的愛包裹著無憂無慮地長大。
和她不一樣……
就這樣一直坐到了晚上,白晚舟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下來,作勢要走,和她提了離開。
“好吧。”
顧輕輕點頭,眼裡閃著熱情的光:“白秘書下次也要來!”
白晚舟應了一聲,轉身看向沙發裡的男人,咬咬牙,一字一頓地說:“封總,我要走了。”
麵容冷漠的男人睨了她一眼,無波無瀾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嗯?他難道真的不走?
白晚舟攥緊了掌心,唇輕輕顫著:“你……不走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