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當年故意關掉呼吸機,害自己父親丟掉性命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,她牙關緊咬,眼神嗜血!
“是我又怎樣?你想替你父親報仇?可是你有證據嗎?”
封潤譏諷的話像是利刃捅進胸膛,將心肺最後一塊兒柔軟的地方絞成了碎片,然後連肉帶著血沫拔出去,讓白晚舟甚至有一刹那感覺到了窒息的痛苦!
她的大拇指死死地摁著食指的指縫,關節扭曲變形,緊接著又猝然笑出了聲。
即使嗓音因為仇恨和憤怒變得嘶啞,近乎嗚咽,她還是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你和封承澤兩個臭水溝裡生長起來的老鼠,就憑你們妄想推翻封辭行?做夢!”
本以為占了上風的封潤臉色陡然一變!
當年他被封辭行趕出國這件事說出去不光彩,日久天長得幾乎成了他一塊兒心病!
國外的時間他恨極了封辭行,不許身邊的任何人提到這個名字,更不能說被趕出國這件事!
而白晚舟今晚卻在反複不斷地作死!
封潤的額頭青筋直跳,暴躁陰鷙的視線牢牢盯著白晚舟,徑直站起來冷哼一聲:“話彆說得太滿,白經理,我們以後走著瞧!”
古色古香的窗外有風嗚咽經過,聽上去猶如痛苦的嗚咽。
看著封潤離開時囂張至極的背影,白晚舟整個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,鐵鏽般的腥甜氣息自舌根彌漫開來,呼吸快到就像是溺水的人,被仇恨壓抑得有一種喘不上來氣的窒息感。
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惡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……
白晚舟就這樣獨自坐著,挺直僵硬的背影逐漸被濃鬱的夜色模糊了輪廓和界限,她深吸一口氣,無比用力地咬了下嘴唇。
封潤有句話說得沒有錯。
就算自己知道事實的真相又怎麼樣?
父親出事的那段時間的監控都被封潤找人銷毀了,她沒有足夠的證據。
白晚舟纖長的睫毛遮蓋住了外溢的情緒,撐著桌沿站起來,緩了緩已經麻木的雙腿然後離開了茶莊……
回基地的路上,白晚舟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,腳下倏地被一顆石頭絆到,險些摔個踉蹌。
她木楞地眨了下眼睛,遊離飄遠的思緒這才稍稍回籠。
攥緊了掌心,白晚舟的表情浮現冷靜的鎮定,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思索。
封潤回國這件事,封辭行知道不知道?
白晚舟蹙緊眉心。
看樣子封潤這次回國是下定決心要對付封辭行,而且看起來暗地裡已經和封承澤兩個人聯手……
封辭行……他會不會吃暗虧?
白晚舟拿出手機,看著屏幕上備注【封辭行】的手機號碼,一時陷入了猶豫和糾結。
又白又修長的手指滑動了多次,最終白晚舟抿了抿唇,放下了手機。
算了。
他對封潤肯定早有防備,她又何必多此一舉。
握著手機的手垂下,白晚舟的視線盯著腳邊的枯黃落葉,呼吸一輕。
她站在路燈下,模糊又迷離的暖色路燈光芒將她的影子拉得極其消瘦且長,倒映出一個蕭索寂寞的剪影……
打車回到基地,白晚舟的手機傳來震動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