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一個小時前顧輕輕還好好地和自己聊天。
林如萱最近因為壓力大所以經常耳鳴,顧輕輕笑著說出院後要好好陪媽媽,讓媽媽減輕壓力……
但緊接著下一秒顧輕輕就吐出一口鮮血,濺射的血在空中形成優美的拋物線,卻染著死亡的美感。
林如萱衣服沾染上了自己女兒的血,被這一幕嚇傻了,最後還是護士發現了不對勁,馬上推著顧輕輕進入搶救室。
整個過程林如萱大腦一片空白,雙腿就像紮了根一樣無法動彈。
直到現在林如萱還是覺得耳朵被蒙上了一層膜,表情空白地看著醫生的嘴唇張張合合,然而對方說的話卻模模糊糊得根本聽不清楚。
林如萱駭然地瞪大眼睛,醫生在說什麼?她為什麼聽不清?
該死的!
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聽不清醫生的話!
林如萱雙目赤紅,青蒼色的嘴唇哆哆嗦嗦。
幸好顧輕輕的父親接到電話匆匆趕來,摟住了已經嚇到失神的妻子,完美地辦理了一切事務。
“你的手怎麼這麼涼?”
林如萱被丈夫牽著手坐在搶救室門外的椅子上,她同樣聽不清楚丈夫說的話我,腦海裡想到一個殘酷的可能性。
輕輕……會死嗎?
自從輕輕查出來腎衰竭的重病後,林如萱自認為已經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,千瘡百孔的心已經麻木了。
可當直麵死亡的時候,她才發現所謂的麻木不過自欺欺人!
冰冷的現實把黏在心底的膠帶一點點撕開,連帶著脆弱的血管和皮肉……
不知道過了多久,搶救室的燈熄滅。
顧輕輕被推了出來,滿頭大汗的醫生摘下口罩,這次林如萱使勁去聽醫生的話,但最後也不過聽到了幾個模糊的關鍵詞。
“晚期……”
“再不做配型移植的話……活不下去……”
“下次不一定這麼幸運……”
林如萱渾渾噩噩地感覺不到饑餓和困倦,她一個人回到病房,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兒,內心百感交集。
林如萱痛苦地雙手抱頭,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……
如果犯錯的人是她,那麼該遭天譴的人也應該是她!
為什麼!
為什麼要懲罰自己的女兒!
手指忽然傳來冰涼的觸感,林如萱嚇了一跳,迷茫地抬起頭。
病床上還佩戴著呼吸機的顧輕輕剛剛從麻醉勁兒緩過來,眼睛虛弱地睜開一條縫隙,纖長的手指輕輕碰觸林如萱。
“怎麼了!輕輕!你能聽到我說話嗎?”林如萱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,聲音沙啞:“媽媽在這裡!你有哪裡不舒服?”
顧輕輕張了張嘴,呼吸機頓時蒙上了一層白霧。
林如萱馬上意識到顧輕輕這個樣子沒辦法說話,於是張開掌心讓顧輕輕的手指在上麵寫字。
顧輕輕艱難地舉起手寫下一句話,隨後像是用儘了所有力氣,重新昏睡過去。
林如萱不知不覺卻淚流滿麵。
顧輕輕寫下的那句話是:【媽媽的耳鳴好了嗎?】
第二天——
白晚舟上午來到辦公室處理公務,一切都處理完畢後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去往醫院。
她已經在網上提前預約了大夫做產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