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遙喝得一身酒氣,季嶼白也不嫌棄,幫她脫衣服,洗澡洗漱,像個全自動機器人,夜遙迷迷糊糊地想著,還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一瞬。
季嶼白是不能理解她奇奇怪怪的笑點了,任勞任怨地幫她換上睡衣,而後將人按進了自己懷中。
“還有一個月端午節了,三天假,你有什麼想法嗎?”
夜遙迷蒙著雙眼,不太能辨彆出他的意圖,含糊不清地問道“啊?吃粽子嗎?”
她的回答顯然沒有讓季嶼白滿意,他認真看著夜遙的眼睛,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霧蒙蒙的,看起來沒什麼意識,倒在自己懷中的女人無力極了,纖長的手指虛虛地搭在他身上,這都昭示著現在並不是個說正事的時候。
但季嶼白似乎隻敢在這個她意識不清的時候發問,他遠比夜遙想得還要沒有安全感。
季嶼白從來沒忘記過,馮禇曾說過夜遙之前喜歡陽光開朗的男生。
可他不夠陽光,不夠開朗,甚至比同齡人都要沉悶無趣得多。
季嶼白認真地看著她,循循善誘道“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,你不想結婚嗎?”
夜遙用不那麼清醒的頭腦想了想,壓根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,但她太困了,隻想快點結束對話,她隨便地點了點頭“好啊,你定吧,我好困。”
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,以至於第二天早上,看到這段錄像時,整個人都傻了眼。
夜遙瞠目結舌地看著季嶼白“你這是乾嘛?你把我錄得好醜,而且哪有人像你這麼求婚的?”
季嶼白眉頭一皺,正色道“你不喜歡這種?那你喜歡什麼樣的?單膝跪地那種,還是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布置氣球求婚?”
什麼形式對季嶼白來說都不難,隻要夜遙可以答應就行了。
夜遙無奈扶額,一時也不知道季嶼白每天都在看些什麼。
“嶼白,我又不會反悔,你不用老是那麼擔心。”
趁著自己喝醉了才敢求婚,夜遙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麵裝得是什麼。
“季醫生這麼好,要對自己多一點自信才對。”
夜遙的目光變得溫柔且堅定,眼眸中的柔意讓季嶼白的心門驀地敞開,灌進了一股名為“心動”的春風。
結婚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了,就是端午節,季嶼白工作忙,他的朋友也基本上是這種忙一整天的工作,端午節能來的人會多一些。
三天婚假加上端午節假期,兩人有充足的時間去布置婚禮。
季嶼白本是個喜怒不露於表麵的人,但在婚前幾天罕見地露出了笑臉,捧著一堆請帖,挨個給熟悉的麵孔發著,甚至還去隔壁科室發了一下,生怕彆人不知道他要結婚了。
眾人驚訝之餘也不禁暗暗咂舌,說什麼冰山,高嶺之花,都隻是還沒遇見心上人罷了。
婚禮邀請了很多人,基本是兩人熟悉的麵孔都邀請了,陸奇和馮禇也在其中。
自上次的飯局之後,幾人一直也沒再見過麵,季嶼白卻敏銳地發現,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大對。
馮禇一直在躲避著陸奇的視線,甚至因此換了個位置,陸奇卻不依不饒地追了過去,要在他身旁坐著,還對之大獻殷勤。
他賠著笑臉,給馮禇夾菜,看向他的目光十分炙熱。
季嶼白跟陸奇也算是多年好友,對彼此頗為了解,陸奇雖然看著好說話,很開朗,但他並不是個容易跟人交心的人,跟人交談總是說一半留一半,怎麼突然對馮禇這麼熱情?
迎賓已經進行到尾聲了,他跟夜遙輕聲說了一下,走向了陸奇他們。
馮禇本就不耐煩,他想揮開陸奇的同時正巧看到了走來的季嶼白,更是反應極大,他快速推開陸奇,灰溜溜地又換了個座位。
季嶼白看了看馮禇心虛的背影,又看了看陸奇,淡淡問道“怎麼回事?”
陸奇也不瞞他,這麼多年的朋友,他也知道瞞不住什麼。
“我在追他,上次醉酒我們……你懂的,我也不知道怎麼了,他醉了我又沒醉,反正……算一見鐘情吧。”
陸奇煩躁地撓了撓頭,他歎息一聲,拍了拍季嶼白的肩膀道“好好珍惜吧,我還沒追到手,你都結上婚了。”
季嶼白聞言難得驚訝了一瞬,他是想不到,陸奇一直不找對象,一找就找了個重量級選手啊。
人差不多到齊了,儀式也要開始了,季嶼白哪還顧得上他,拍了拍他的肩算作鼓勵,便去找夜遙了。
婚禮現場布置的是西式宴會的形式,舞台上掛著潔白柔軟的紗幔,天花板是水晶燈,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夢幻又柔和。
婚禮儀式很簡單,兩人的父母都不在了,沒多久,就到了宣讀誓言,交換戒指的那一步。
主持人臉上帶著喜慶的笑容,舉著話筒道“邱遙女士,你是否願意用一生去支持、理解、包容你身邊這個男孩?”
季嶼白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光彩,他的那雙黑眸充斥著熱烈的情愫,目光灼灼地盯著夜遙。
夜遙被打扮得很漂亮,一字肩的婚紗,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鎖骨和細白的脖頸,烏黑的秀發高高盤起,長長的裙擺拖在身後,她披著薄紗,被季嶼白看得有些不自然,紅著臉道“我願意。”
“季嶼白先生,你願意用一生去保護、照顧、愛護你身邊這個女孩嗎?”
“我願意。”
沒有一絲絲遲疑,季嶼白這樣說著,他臉上綻開一個笑容,如冬雪消融,又似平靜的湖麵泛起淡淡漣漪。
兩人交換了戒指,季嶼白將夜遙拉過,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。
徐誌摩曾說過:"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唯一靈魂伴侶,得之我幸,失之我命。"
徐誌摩窮極一生,雖真的找到了他的靈魂伴侶,但卻無法擁有。
季嶼白想,他還是很幸運的,他得到了屬於他的靈魂伴侶,並將一直一起走下去,矢誌不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