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那我姑且叫你夜公子，不知你兄長是在哪個將軍手下當兵的？”
“啊？”夜遙哪知道這個，她有些懵懵的，茫然道：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想去軍營找兄長，卻又不知兄長在哪個將軍手下當差，此事荒謬至極，但若放在眼前這個人身上，倒也不覺得奇怪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你就先跟著我走，把你兄長姓名告知於我，我幫你找找。”
明塵幾輩子的好心恐怕都用在此刻了，一條這樣鮮活的生命，總不好叫他死在陰暗的江湖。
夜遙大喜過望，她美滋滋道：“師父說的不對，世上還是好人多嘛！”
“不。”男人搖了搖頭，眸色晦暗不明“你師父是對的，世上好人太少，大多數的是壞人，包括我。”
“今日我幫你，明日我就可能會殺你，人心難測，你不該輕信彆人。”
夜遙愣愣地看著他，似懂非懂道：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那你明天會想殺我嗎?”
明塵頓了頓，神色複雜道：“我想，大概率是不會的。”
畢竟，誰會跟傻子一般計較呢。
“那不就結啦，你不會殺我，還想幫我找兄長，你真是個大好人啊!”
明塵一時凝噎，他搖頭失笑道：“夜小兄弟，你真有趣。”
夜遙就當這是誇獎了，兩人交談間，掌櫃已經把酒拿了出來，他看到夜遙和明塵坐到了一起，不禁有些驚慌。
夜遙是好糊弄，但眼前這個英俊的公子看著可不是善茬，他想了想，打算把酒端回去。
“既然已經準備好了，何必再放回去，掌櫃的，請端過來吧。”
明塵叩了叩桌子，笑得清風明月，但他話語中暗含的威脅卻令掌櫃不寒而栗。
他瑟縮著把酒端上來，討好地笑道：“這酒品質不好，剛才小的意識到自己拿錯了，這才想著換一壺過來，兩位客官，你們看這……”
夜遙笑道：“我不挑的，沒關係，放這吧。”
說著，她就伸著手想去碰那壺酒。
“彆碰。”
明塵按住了她的手，夜遙第一次與男人挨得這樣近，不禁瑟縮著收回了手。
明塵不著痕跡地摩挲了下自己的指尖，有些疑惑。
男人的手，會這麼纖細，這樣柔軟嗎?
他沒多想，淡淡道“掌櫃，勞煩你跟我們一起喝一杯吧。”
“不，不不，我身份低微，還是算了吧……”
掌櫃瘋狂搖頭，他擺著手，想趕緊跑。
明塵抬了抬眸“你不願意……那就把一隻手留下，我就不逼你喝了。”
夜遙怔愣地看著這一幕，咽了咽口水。
掌櫃被那雙帶著寒氣的眸子一掃，抖著手作揖“是小的錯了，不該手腳不乾淨，兩位大人有大量，放過我吧。”
夜遙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，她收回了想要觸碰酒杯的手，像一隻受驚的兔子，她看了看掌櫃，又看了看明塵，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。
男人輕聲說著，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蕩至耳畔。
“你看，我說過的，不要輕信彆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