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驀地升起一陣隱秘的歡喜,但他沒有表現出來,而是意味不明地看著夜遙。
後者攏著衣襟,有些心虛,但還是梗著脖子道“你怎麼能隨便脫人衣服!”
“那你呢,怎麼敢隨隨便便女扮男裝混到軍營來?如果發現的人不是我,你會死的,知道嗎?”
他的語氣越說越重,麵色也陰沉下來,看得夜遙有些害怕。
她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,囁嚅道“我也沒辦法,我是來找人的,找到我就走,這樣也不行嗎?”
她的聲音越來越小,隻因她察覺到明塵的氣息越來越危險,似是氣得不輕。
“當然不行。”
男人柔和的聲音聽起來卻像一條怨毒的蟒蛇,細細密密地纏繞上來,帶著透骨的涼意。
“把你的目的,來曆都說清楚,我就幫你隱瞞下去,如何?”
夜遙沒了法子,酒意也被嚇醒了大半,乾脆坐在床上將前因後果都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。
“你暗戀你師兄?”
不成想,男人聽完全程後,隻是笑著問了一個傻問題。
“怎麼可能啊?”夜遙的雙眸瞪得大大的“我才不喜歡他,而且他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,跟我有什麼關係啊。”
明塵點了點頭,眼中的笑意真實了一些。
“彆怕,我會幫你的,既然你還有這種秘密,那就更不能跟彆人接觸了,日後你避著點其他人,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。”
夜遙暈乎乎地點頭,她總覺得這個邏輯不大對,但具體哪裡不對,還真說不上來,畢竟,明塵也算在為自己著想吧?
“那,你說幫我找兄長的事,還算數嗎?”
“當然。”
當然不會,明塵眸子半闔著,眼眸轉動間透出一絲戾氣。
既然找不到,乾脆就讓他永遠消失好了,師兄,真不是個讓人放心的身份。
等萬國徹底被打退後,已是三月之後,夜遙每天照顧傷員,練練劍,吃吃喝喝,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下去,十分愜意,一時之間她甚至都想不出自己來此究竟是為了什麼。
直到有一天夜裡,她的帷帳中闖入一個不速之客。
“你倒是過得很不錯。”
夜遙目光一凝,抽出佩劍迎了上去。
“你是誰,怎麼敢擅闖軍營?”
來人一招一式是那樣熟悉,兩人打了沒幾下,便都停了手,借著透進帷帳的月色,夜遙看清了他的臉。
“子石師兄!原來是你,你怎麼也不說一聲,我終於找到你了,師父很擔心你呢。”
夜遙開開心心地放下了劍,沒心沒肺的樣子看得子石一陣頭疼。
“要不是收到師父的信,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大膽,沒到下山的日子就自己偷偷跑出來,還來軍營?你知不知道被發現了你是什麼下場?”
子石抱著佩劍,眼神上下打量著她,一句句數落劈頭蓋臉砸了下來。
“沒事的師兄,有人幫我,你知道沈家軍的大將軍吧?那是我認的表哥,他說了,會幫我遮掩此事,所以……”
“什麼?”
夜遙話音未落,子石便攥著她的胳膊,使勁搖晃了幾下。
“你女扮男裝的事,還有彆人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