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當真要走?”
幾年時間過去,太子也成了皇帝,但夜遙和明塵還是習慣了叫他太子。
明塵抬了抬眼皮,沒什麼情緒道:“你已登基,不需要我了,何況,我還急著成親。”
太子悶悶不樂,他嘟囔著“不是在京城辦過了嗎,急什麼呢,你們一走,京城就剩我這個孤家寡人了。”
“你算什麼孤家寡人,我和阿茹不還在呢嗎?”
子石也走進來了,他小心攙扶著身側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,臉上寫滿了疼惜,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著。
被他攙扶著的女人看到這麼多人在,不禁羞紅了臉,懟了懟夫君,示意他放開些。.
子石反倒攥住了她的手,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。
太子額上掛著幾道黑線“這怎麼一樣,你個妻奴,除了在家裡跟夫人玩,你還有什麼彆的用了嗎?”
子石不樂意聽他這話,反唇相譏道:“那也總比某人孤孤單單,連個暖被窩的人也沒有要強得多。”
一個將軍,一個皇帝,本該莊重有威嚴的兩人一個比一個幼稚,短短幾句話的功夫,險些又要打起來了,兩人估計都忘了,自己今日是來做什麼的了。
夜遙無語地分開了兩人,站在他們中間道:“哪有你們這樣送行的?實在不行我和明塵把你們送回去吧。”
子石和太子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乾嘛的,紛紛彆開了臉,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昌黎公主自小生在冷宮之中,很少見這樣熱鬨的景象,她抿著唇輕輕笑了笑。
子石是有夫人的,不會跟太子這樣的計較,他美滋滋地拉著夫人的手,看得太子心頭起火。
“不是我說,你們乾脆把這人也帶回日月穀算了,留下來乾嘛?”
太子說的可不是真話,其實他希望這幾個友人永遠不要走,身居高位雖好,卻也被束縛在了那高高的位子之上,孤獨又寒冷。
如今夜遙和明塵要走,他雖麵上不顯,其實心中難過極了。
明塵與他多年交好,也能猜到一些太子的心情,他猶豫了下,還是難得說了句軟話“相知無遠近,萬裡尚為鄰。不必傷懷,待我和阿遙旅途中路過京城時,自然是會來看你們的。”
太子聽了,多少心中好受了些,他與明塵碰了碰拳“一言為定。”
夜遙來到昌黎公主身邊,溫柔內向的公主瞟了眼夫君,猶猶豫豫地與夜遙對視著。
“嫂嫂,我和明塵此去,再回來時恐怕是趕不上世侄出生。不過我和明塵為他準備了點賀禮,禮不重,還望嫂嫂務必收下。”
說著,她拿出了一枚黃金宮鎖,做工精細,鎖包上的圖案形象生動,栩栩如生,摸起來沉甸甸的,價值不菲。
這是用了心意的禮物,昌黎公主接過,朝她溫軟地笑了下“謝謝阿遙妹妹。”
夜遙心虛地笑了笑,她是極粗心的,哪知道什麼孩子出生是要送禮的,這些事全權是由明塵告知她的,連這黃金宮鎖明塵命人做好了,給她帶著的,還叮囑了幾遍讓她不要忘記。
“好了,你們就送到這吧,我們走了。”
夜遙朝他們揮了揮手,跟著明塵上了馬車。
說不難過是假的,夜遙在這裡生活了幾年,交的朋友比在日月穀中還多。
“彆難過,我們還會回來的,或者,你不想走,我們留下也可以。”
明塵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,眸中帶著縱容,在他看來,複完仇後的自己一身輕,現在選擇的餘地該交給夜遙了,無論她想做什麼,自己都會陪著她一起。
夜遙明白他的意思,但師父也很久沒有去探望了,何況日月穀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,她想讓明塵去看一看。
“不必,有緣自會相見的,都是江湖兒女,自然不會在乎這個。”
明塵笑著點了點頭,把她攬進懷中。
不出半月,兩人便到了日月穀,彼時師父正在穀中訓練弟子,察覺到生人氣息直接摘了一隻樹葉,朝兩人飛射而來。
夜遙目光一凜,用了點內力,將樹葉穩穩接住。
師父也看清了來人,哈哈大笑一聲,把幾個新弟子笑得心中發毛。
“你們可算來了,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死外邊了呢。”
夜遙皺巴著臉,皮笑肉不笑,這麼多年過去,自己師父這張嘴說話還是這麼“好聽”。
明塵上前拱手道:“多年不見,師父風采依舊,我與阿遙已在京城成婚,遺憾於師父不曾在場,如今回來,也是想師父為我們做個見證。”
師父早猜到明塵這小子按捺不住,想當年他為了主持大局,沒待幾日便回了日月穀,那時看著明塵的麵色就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傻徒弟,如今一看,還真是。
“老夫知道,也好,日月穀沉寂多年,也該辦一場喜事了。”
夜遙插嘴道:“師父,知道您沒錢,一切從簡就好,婚服什麼的我們都帶來了。”
師父麵上掛不住“要你多嘴。”
雖是把夜遙一頓損,師父卻還是自掏腰包,置辦了幾桌酒席,那一日寂靜的山穀仿佛活過來了,不再全是練劍背劍譜的聲音,而是推杯換盞,喜悅熱鬨的聲音,山穀中的婚事辦得不似京城中那樣死板,夜遙未戴蓋頭,在酒桌上與幾名弟子喝上了,明塵在一旁無奈地勸著,生怕她醉過去了。
師父也喝得很高興,但也知道成婚是要入洞房的,他讓幾個女弟子幫忙把夜遙拉著與明塵拜了幾下天地,這禮就算成了,直接往洞房中送。
明塵不在乎虛禮,也挺開心,抱著柔弱無骨的小妻子,把一切紛擾都甩在了身後。
夜遙看著眼前的男人,任由他褪去了自己的衣衫。
“你真好看,嘻嘻。”
明塵輕笑一聲,眼底的晦暗又顯露出來“是嗎,希望夫人等會也這麼開心。”
說著,在女人懵懂的目光中壓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