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衍季過後的狐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,自那天之後他們都沒再見到過狐遙祭司,那個吸引了無數雄性視線的狐青玉也不見了蹤跡。
不是沒有人好奇他們的去向,但狐無亦出言警告過之後,眾人都沒敢再提起此事了。
在祭司殿最裡麵的房間之中,躺著一隻雪白的小狐狸,它抱著被子睡得香甜。
墨塵就躺在床邊看著它,時不時揉一揉它額間的毛毛,小狐狸不堪其擾,乾脆換了個睡姿。
”已經很晚了,不起來嗎?還是說......狼於承的藥根本不管用?“
說到這句時,墨塵的語氣已經帶上幾分不善,被綁在店內柱子上的狼於承無辜極了,他生怕哪裡出了問題,墨塵就一改往日說法,打算殺他滅口了。
”墨首領,這事真不能這麼算,您說說,我現在命都在您手裡了,我根本不可能耍花招吧,這您得想明白了。“
在他旁邊被綁著的,是狐青玉,她這幾日受了不少驚嚇,此刻昏昏沉沉地被綁在這,又是擔心又是饑餓,此刻彆說是作妖了,還有活著的力氣便不錯了。
墨塵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,語氣輕柔地問道:”既如此,為何祭司大人還未清醒?“
狼於承又怎麼知道呢,但雌性本就體弱,受傷後喜歡多睡一會兒也是常事,哪有像墨塵這樣的,如此急躁,連恢複的時間都不給夜遙留。
這不就是不給他留活路嗎?
”藥效也得有個發揮的過程,這很難立馬奏效的,不如墨首領再等等,若是一直不醒......才有可能是藥材的問題。“
墨塵垂下了眸子,沒人能看清他眼中的情緒是怎樣的。
他如何能不急呢,馬上要結成伴侶的愛人就這樣在他麵前化成本體暈了過去,又遲遲不蘇醒,誰知道她出了什麼問題呢?
其實夜遙也很急躁,但她被困在識海之中,一時還出不去。
“青鴻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
夜遙坐在識海之中,看不到外界的情況,也不知道墨塵的狀態如何,真是急死人了。
青鴻習慣了在識海中偷懶睡覺,這下夜遙遇到了問題,他連滾帶爬地出來查看。
“主人,您現在出去有被獸神察覺的可能。這個世界明塵主人的身份是獸神之子,您的暈倒想必讓明塵主人急壞了,一下子激發了體內的獸神之力,如今獸神也在關注著明塵主人,您還是等等再出去吧。”
原來是這樣,夜遙算是小小地鬆了一口氣,但她還是很擔心墨塵的狀況,以她這麼多世界的經驗來說,若自己出了什麼問題,明塵都會變得很......
夜遙不敢想象,若明塵發覺自己遲遲醒不過來,那該黑化成什麼樣啊,到時自己能安撫得了嗎?
“不行,這樣不知會耽誤多少時間,若出了什麼意外,墨塵該怎麼辦。我會小心行事,不會讓獸神發現端倪的。”
青鴻不免有些為難了,他小聲道:“其實也並非不可行,那主人一定要萬分謹慎才行。而且主人肉身受創嚴重,即便現在回去了,也隻能以狐狸形態存在了。”
夜遙愣了愣,隻得歎了口氣道:“無妨,總得讓他覺得我無大礙才行,否則他那個性子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青鴻身為明塵的劍靈,又豈會不知道他是什麼德行,聞言也不禁歎了口氣,放任夜遙回去了。
於是在墨塵快要將那狐青玉和狼於承宰掉的時候,夜遙終於翻了翻身,雪白的毛團子差點從床上掉下來,她嗚咽著叫墨塵,才立刻被男人安穩接住。
墨塵捧著她,像是捧著失而複得的珍寶,他忍不住把夜遙往自己臉邊放著蹭了蹭,臉上帶著後怕。
“還好,還好你沒什麼事。”
他話語中滿是慶幸,夜遙也鬆了口氣,總算還是趕上了,墨塵看著還算正常。
隻是下一刻,墨塵便眉眼一彎,笑著說:“祭司大人,真想把你鎖在我身上。”
夜遙一怔,狐狸毛都快炸起來了。
墨塵幫她順了順毛,眉眼溫柔,隻是那雙冰涼的手掌撫過夜遙背脊的時候,夜遙多少有些毛骨悚然了,她的尾豎了起來,充滿了戒備的意味,但夜遙又清楚地知道,墨塵絕不會傷害她,一時僵在了原處。
墨塵毫不顧忌她的害怕,隻將夜遙鎖在懷裡。
“祭司大人,你該慶幸你是現在醒的,若再晚一點.....我並不保證我還能保持理智。今後祭司大人便與我同吃同住,不要再離開我了,好嗎?”
俊美的男人眉眼間帶著懇求,淡金色的眼眸中瀲灩著憂傷與後怕,夜遙心知他在害怕自己出問題,心中軟成了一團,又哪還能生起什麼抗拒的心思?
夜遙毛茸茸的小臉變得通紅,她埋在男人胸前,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”
墨塵把她抱在懷裡,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緒的變化“沒關係......隻要你沒事就好。”
夜遙被他不安的情緒感染了,沒說什麼掃興的話,安心地躺在男人懷裡。
“那個,不是我想打斷你們,但是狐遙祭司,既然你沒什麼大礙了,不如讓你男人放我回狼族?”
狼於承是真後悔招惹他們了,他雖是對獸神之子的消息有覬覦的心思,但擺在第一位的還是他自己的性命。
狼於承算是發現了,自己全然不是墨塵的對手,他居然犯了跟狼聿那個蠢貨一樣的錯誤,太過於輕視對方的實力,反而會令自己陷入困境之中。
夜遙這才意識到屋內還有兩個人的存在,狼於承的目光更多的是打量,狐青玉則不然,她滿臉怨毒之色,但她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夜遙,先一步移開了視線。
“你怎麼把他們帶到我的祭司殿裡了,這豈不是臟了我的地方。”
小狐狸皺著眉頭,一副不悅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