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琴般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輕柔地如同情人間的耳語,夜遙抬起頭,墨塵俊美的容顏就這樣極富衝擊力地展露在眼前。
淡金色的眼眸中帶著絲絲縷縷的陰鷙與病態,他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,那模樣看得夜遙有些心驚。
她咽了咽口水“……好。”
墨塵終於開心了,他的蛇尾顯露出來,將那小小的身影裹挾著,鎖在了自己懷中。
一狐一蛇便這樣親昵地靠在一起,沉沉地睡了過去,沒有人打擾他們,這樣的安心靜謐的時光已經很久沒有過了。
等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兩人臉上時,夜遙才悠悠轉醒,她看著墨塵還睡著,便也沒想著打擾他,小狐狸身子一抖,便想下床。..
她這番動作完全沒得到任何想要的效果,隻因夜遙整個身子都被這條黑蛇所桎梏著,她這一動不僅沒從床上下來,反而吵醒了正陷入昏睡中的墨塵。
“阿遙醒了,想去哪?怎麼不叫我一起?”
質問三連令夜遙不禁有些無奈了,她剛睡醒,一雙狐狸眼還微眯著,聞言拿一對爪子胡亂拍了拍墨塵的胸肌道:“起開,我不想睡了。”
墨塵挑了挑眉,鬆開了蛇尾。
"如果不想睡了,也要叫我一起啊,這是祭司大人答應過我的。"
夜遙瞪了他一眼,一蹬腿下了床,那小小的身子忽地頓住了,夜遙回過頭問道:“我這麼久都未在族中出現,你是怎麼跟族長他們解釋的?”
墨塵靠在床上,狹長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點曖昧的笑意,他還沒說,夜遙就覺得這個答案可能會令她尷尬。
事實也確實如此,墨塵緩緩道:“我告訴族人,你這幾日發情期,需與我同住。他們都很懂事,這麼多天,一個來打擾的都沒有,阿遙馭下有方啊。”
夜遙聽了,渾身的狐狸毛都炸了起來:!!
這麼說話,與明擺著告訴族人這幾日他們都在歡好又有何異?恐怕是臉皮再厚的狐族,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門造訪吧!
“可以找的理由有很多,你非要、非要說這種……”
夜遙堂堂狐族祭司,向來注重儀態形象,從不在人前有半點失禮,這才失去意識了幾天,便是麵子裡子全丟了,現在誰人不知她正事不做,一直與蛇族首領在床上廝混。
墨塵見逗弄得狠了,連忙試圖彌補,他攬過夜遙,懷中的觸感軟乎乎的,還帶著夜遙身上的體溫,他輕輕晃了晃,就像在哄小孩似的。
“好了,祭司大人彆生氣,我亂說的,我哪敢這麼說話啊?我跟族長說,你最近身體不適,需要多多休息,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便不要來找你了。”
夜遙聽了他的解釋,這才勉強安靜了下來。
“下次不要這樣說了。”
白白軟軟的小狐狸十分嚴肅,每一根狐狸毛中都透著嚴謹之色,墨塵忍俊不禁,但他又哪敢笑出聲呢,便順著狐狸毛擼“不敢了不敢了,哪敢惹祭司大人生氣呢?”
夜遙聽了,雖心裡還有點氣呼呼的,但麵上已經大度地不計較了。
變成狐狸後,夜遙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點狐狸的習性,她喜歡被人抱著順毛,又因著心中信任著墨塵,便忍不住想湊到墨塵身邊。
夜遙又不好意思直說自己想被墨塵抱在懷裡,她就哼哼了幾聲,四隻爪子拉扯住墨塵的衣服,然後瞬間跳上去,與墨塵的下巴撞了個正著,好在她軟軟一團,沒什麼衝擊力。
墨塵把她握在手中,他要是還不知道夜遙是什麼意思,那便過於愚鈍了,他低低地笑了一聲,把夜遙抱在了懷中。
春夏交際之時,難免有些悶熱,但墨塵的懷抱又是微涼的,夜遙晃了晃頭,有些沉溺其中。
墨塵趁此機會,忽地開口問道:“祭司大人為什麼會忽然跑過來救我呢......你應該認出了我是誰吧。”
刻意被兩人忽視的東西忽然被擺到了排麵上,夜遙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了。
她轉過臉,輕聲道:“想救便救了,狐族那麼多人,沒有幾個是沒得到過我幫助的,他們都不問我為什麼救他們,你又在問什麼?”
夜遙還是不願意直接承認自己是為了不讓墨塵受傷才上前的,她向來覺得這種事兩人心中清楚便可以了,墨塵如今這麼直白地問出來,她反而想要掩飾那點關心。
墨塵對於這個回答不滿極了,他的眸中閃過一抹危險之色,他把夜遙握在掌心,桎梏住她的行動後,問道:"在祭司大人眼中,我與狐族其他人沒有區彆?"
這是一個好危險的問題。
夜遙下意識地想著,她該開心嗎,自己似乎與墨塵的腦回路對上了幾分。
她僵硬地回答“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。”
墨塵見她不自在,便也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,而是問道:“知道我就是那條害你受傷,給你下詛咒的巨蟒,阿遙,你不怕我嗎?你……會不會後悔和我在一起了?”
夜遙反應很大,狐狸向來是專一的種族,隻要是自己認定了的伴侶,便不會再有更改的可能。
“怎麼可能,我也害你受傷了,詛咒從來就沒起作用過,我為何要反悔?你再這樣說,我是會生氣的。”
夜遙一臉嚴肅地說自己會生氣,不會讓人害怕,反而十分可愛,墨塵看著她的小狐狸臉,上手揉了一把。
“阿遙不怪我就好,我很怕你會因此而不喜歡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