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誰是桃江沙場的老板,給我站出來!老子想問問,我們的工錢啥時候發?”
田小海聚目朝遠處的江麵一望,隻見一艘鐵皮船上並排站著二三十名,光著膀子或穿著短衫的壯漢。
為首的是一名胸前滿是烏黑胸毛的中年男子。男子手裡拿著個大喇叭,正對著岸上的眾人喊話。
“這人是誰?”田小海朝金如玉問道。
“他是沙場的工頭毛哥,沙場所有的工人都歸他管。”金如玉朝田小海點了點頭道:“這人有點兒功夫,以前是殺豬的,脾氣可躁了,連洪麻子都要讓他三分。”
“哦!沙場還欠工人的工資麼?”田小海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他不怕什麼毛不毛哥,隻怕欠人錢。
“嗯!應該還要欠一半的工錢吧!”金如玉點頭道:“沙場的工錢平時每個月隻發一半,到了年底的時候全部結清。這是我哥定的規矩,現在我哥進去了,他們肯定要鬨了。目前每個人大概欠兩到三萬塊錢的樣子。”
“總共有多少工人?”田小海問。
“長期的正式工人有四十八名,還有一些臨時工,大概有十來個。加起來的話,應該六十來個的樣子。臨時工的工錢有時當場發,有時會壓一陣子。這個要看我哥的手頭緊不緊。”金如玉答道。
“臥槽!這麼說,工人的工資錢都欠了有一百多萬了。”田小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。
“應該有一百小幾十萬了。”金如玉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洪麻子道:“田小海我覺得你現在可以把洪麻子搬出來,壓一壓毛哥。這樣,他就不敢找你要錢了。以前有人找我哥要錢,我哥就會讓洪麻子出麵。當然,他手下還有四大金剛,也很少有人敢鬨。”
“壓不是事兒!”田小海歎了口氣道。
接手沙場的第一天,田小海可不想給人留下一個混混的形象。這樣豈不是和金大彪無異了。
況且壓迫也解決不了問題。工人大不了可以不要錢,但繼續乾活,是不可能了。
這樣沙場就徹底的癱瘓了。
田小海稍作思考後,又朝金如玉問道:“外頭還有哪些款是可以收回來的?”
“這個不好說。我有一兩個月沒在我哥的沙場工作了。”金如玉有些為難地朝田小海擠出微笑道:“再說,現在會計都跑路了,連對賬單都沒有,是不會有人給你結算貨款的。”
田小海臉色一陣陰沉。
看來,還真是接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啊!這邊欠著工人的錢,另外一邊有款也不知道怎麼去收。
事情來了,總歸要去麵對。
田小海深吸一口新鮮空氣,挺起胸膛道:“走吧!先過去看看。”
他正準備朝前走去,又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喇叭聲。
田小海扭頭一看,隻見不遠處的馬路旁,塵土飛揚,有十多輛泥頭車正轟隆隆地朝沙場這邊駛來。
“這些車子是來裝沙子的麼?”田小海好奇地問道。
金如玉搖了搖頭道:“我看不像,平時可不會一次性來這麼多的車子來裝沙子。很有可能,他們是車隊的人,來收運費的。”
“啥?車隊的人也來收運費了?”田小海皺眉緊鎖,不由得苦笑道:“不會吧!咋今天這些人全是來找事兒的啊!”
“我哥倒下了,會計又跑路了。人家肯定是來要錢了。”金如玉瞟了田小海一眼道:“除非你能找到跑路的會計,否則,桃江沙場目前的困局很難有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