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念念叨叨好久,最煩的時候,夜寒君很想讓他躺在地上,讓他冷靜冷靜。
轉折點出現在任我狂的身上,這位第四門徒龍行虎步,跟在後頭,沉穩邀約道:
“連敗鬥士是吧?給任某一些時間,我來與你一戰!”
“你是誰?”
馬濃眉頓住腳步,仔仔細細看了兩眼,眼前一亮:
“不錯,氣血很足,很有男人的味道。”
“我想起來了,你好像是寒君的徒弟,也挺有名來著……”
“你要多久才能變強?我已經迫不及待了,與不同的強敵對戰,始終是我追逐的目標……”
“三個月。”任我狂篤定道:“等我的契約眷靈晉升霞照大成,我就與你一戰。”
追在後頭偷聽的學員,隻需要豎起耳朵,就能聽到兩個嗓門特彆大的人,相互之間的對話。
不少人暗自咂舌,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,來到南院沒多久的任我狂,能夠在三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內,再一次向上進階。
然而……馬濃眉不管這些。
他沒有思考時間上是否寬裕、是否合理,隻會覺得三個月太漫長,沸騰的熱血都要冷掉了。
“那沒辦法。”
任我狂聳了聳肩,不再搭理。
論南院一根筋,除了此人無出其右。
十驕裡有這樣的奇葩,也不知要虧損多少的顏麵……
“行行行,那就說好了!”
“三個月後,好好戰上一場!!”
馬濃眉握著拳頭,充滿期待。
……
三日後,第75獨棟教學館。
經過三天的發酵,寒師第一堂公開課的內容漸漸傳開,南院之中,對於他懷有好奇心的人越來越多。
不過這個地方,典型的地廣人稀。
明明麵積和北院差不多,實際活躍的人數,撐死了也隻有北院的十分之一。
穿梭在街道上,夜寒君有時候一個人影都碰不到,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輕鬆自在。
然後……第二堂課開始了!
不再有導師旁聽,十二個報名的學員也都按照上一次的要求,每人捕捉一頭野生眷靈。
絕大多數都是霞照虛引。
莊文耀捉了一頭霞照小成的「殺人蜂」,檀子平抓了一頭霞照圓滿的「齒輪豬」,引發些許的騷亂。
夜寒君穩如磐石,他擁有的不僅僅是知識的儲備,主動權能「資質鑒定」,也是補充判斷的好幫手。
課程再一次以近乎完美的形式落下帷幕,肉眼可見的,授課學員對他的信任與日俱增。
有任我狂在,夜寒君也能充分感受職權流動的效果,加快推動「執教者」的成長進度。
就這樣,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。
除了上課,還有日常針對默的毆打獻祭,針對瓜瓜的語言課程,針對花燭的認知提升。
夜寒君也見了好幾次王欣菲和黎景明,旁觀他們的切磋,見證他們的成長。
這兩位門徒轉院沒多久,麵臨不小的競爭壓力。
好在問題不大,每天變強一點點,這份充實的感覺同樣迷人。
……
“嘩啦——”
夜晚,夜寒君沉入泳池一般的浴缸中。
熱氣騰騰的盥洗室裡,到處彌漫著彩虹的光澤。
輕輕聞嗅,仿佛置身千畝花海的最中央,撲入鼻腔的香氣濃鬱至極。
“咕嚕……咕嚕……”
細小的泡泡起起伏伏,瓜瓜在一側蛙泳,不時翻起水花四濺到天上。
然而另一邊的夜寒君,呈現出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沉默。
他閉著眼,屏住呼吸。
如同被顏料暈染的池水,一遍遍衝刷他的身體,清理著深層次的汙垢毒素,為每一個器官注入更鮮活的生命能量。
這是……藥浴!
夜寒君購買數十種百年份的靈藥,精心調製兩個晚上,方才準備妥當。
這是一場華麗的洗禮,唯一的作用便是在血契儀式的前夕,最後一次充盈肉體。
時至今日,隨著位階的突破、肉體的恢複。
艾姬芙拉就算每天還在偷取生命能量,夜寒君也不再擔憂。
因為輸入大於輸出,每天的食補、藥補、靈液洗禮,積累的靈性物質紮根在他的體內,成為他不可或缺的營養,不斷強化著血肉與靈魂。
眼下不是最後一次,卻是非常關鍵的一環。
為了確保血契儀式的成功率,以及最終稱心如意的結果。
夜寒君願意傾儘所能,進行一次超級藥浴。
在這樣的儀式裡,肉體和靈魂屬於雙重根基,亦是雙重保障,絕不能出現紕漏。
“呱~~~”
瓜瓜無憂無慮,大蝌蚪的期待和忐忑,它不懂,也不在意。
在它的世界,沒有什麼東西稱得上複雜。
隻要率性而為、隨性而作,快樂就會源源不斷。
……
翌日,一個普普通通的晴天,天上有雲,陽光燦爛。
夜寒君從藥池中醒來,擦拭皮膚,穿戴衣服,一絲不苟。
他像往常一樣,騎著老六出門。
但他沒有去往其他的地方,而是一路向北,直至一座湖藍色的高樓躍入眼簾。
“請跟我來。”
一個侍女模樣的姑娘,早早等候。
在她的帶領下,沿途的守衛全部讓道。
夜寒君暢通無阻,進入水嶽樓的雲梯後,直達頂層。
“你來了。”
藍木質感的桌案前,杜元甲盤膝而坐,嫋嫋升起的清煙,伴襯出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。
夜寒君點點頭,平靜的眸光下精芒暗湧,竟然如雲海般變化萬千。
“儀式的前一夜,有何感悟?”
杜元甲捧起一壺茶來抿上一口,微微一笑,漫不經心問道。
“期待。”
夜寒君如實道:
“不升入第4位階,本該隻有一頭契約眷靈。”
“但主動覺醒者可以打破這個禁錮,隻要完成血契儀式,就能收獲血契眷靈,一人兩獸,同位階趨於無敵。”
“不錯。”杜元甲慨歎道:“僅此一點,令人無窮羨慕。”
“不過你可知道,血契相關的傳言?”
“譬如?”夜寒君反問。
“譬如,血契眷靈從何而來。”
杜元甲露出回憶之色,緩緩道:
“主動覺醒者雖然是稀缺性人才,但是眼界放寬,用億萬人海篩選,時不時就能冒出一兩人。”
“加上時代的堆積,早就有研究人員推測出,血契儀式是一場盛大的海選,它具有無法預測的隨機性,可能會從任何一個地方,為你隨機征召一個生命體,成為你的血契之靈。”
“它不一定強,不一定特殊,也不一定弱,不一定平庸。”
“它不一定適合血契眷主自身的性格和喜好,但據說,血契眷靈會儘可能貼合血契眷主的職權,形成某種程度上的強強聯合。”
“這些,我有所耳聞。”
夜寒君點頭,專注而又有神。
“總之,這是常人得不到的機遇。”
“無論是儀式前還是儀式後,我都希望你保持平常心,不要因為即將變強或者已經變強,輕易的迷失自我。”
杜元甲站起身來,推開一扇門:
“跟我來。”
“這一次的儀式陣法,依然是盤鐘操辦。”
“他是第4位階的「陣法大師」,掌握玄妙無雙的布陣之法。”
“我閉關的這幾年,滄海閣也曾出現一個主動覺醒的學員。”
“雖然儀式相關的資源,院方沒有提供,但最終的儀式陣法同樣是盤鐘布置的,結果也很順利,你大可放心。”
湖藍色的門扉,一點點打開。
門的背後,出現一個非常空曠的區域。
那是水嶽樓最頂上的平台,平日裡能夠在這裡俯瞰滄海閣風景的,也隻有杜元甲一人而已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