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群的耳朵也高高豎了起來，所有人停下腳步，抬頭望天。
南方有一個小黑點正在高速接近，剛部直三郎和黑田重德等人已經看出來了，那是一架飛機。
但是因為距離太遠，看不清楚是敵機還是帝國飛機。
狼狽不堪的步兵哪管那麼多，他們下意識的就認為那是自己的飛機。
數千步兵一邊歡呼一邊朝著飛機揮手。
在他們的帶動下，不明情況的蒙古人也歡呼著。
大家都認為既然已經出現了飛機，那麼說明距離大路不遠了，很快就能擺脫當前處境。
德王趴在馬背上，用儘力氣才勉強能夠偏頭。
李守信依然是日本軍官的打扮，他摘下軍帽，又摘下了眼前的墨鏡，眯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飛機。
隨著飛機接近，人群的歡呼聲漸漸消失了，他們的表情也僵硬在臉上。
是華夏人的飛機！
飛機飛得很低，從頭頂上掠過的時候，甚至能夠看清楚飛行員臉上的嘲諷笑容。
岡布直三郎的眼中充滿了仇恨，飛機在頭頂盤旋幾圈之後，司令官閣下再也忍不住了，命令機槍手朝飛機射擊。
飛行員做出幾個乾脆利落的動作，輕輕鬆鬆便躲開了機槍的攻擊。
那是一架偵察飛機，如果放任他離開，也許幾個小時之後戰鬥機和轟炸機就會出現在頭頂。
機槍的攻擊沒有效果，剛部直三郎便命令部隊繼續前進，不要糾纏。
岡布直三郎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。
三個多小時後，華夏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出現在南方的天空，從一個小黑點逐漸變得清晰。
體型巨大的轟炸機讓這支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隊伍徹底打崩潰了。
人群和戰馬似善而逃，周圍充斥著哭天搶地的聲音。
戰鬥機和轟炸機主要攻擊依舊保持著建製的日本步兵和騎兵。
岡部直三郎度過了他一生中最漫長的半個小時。
當空中的打擊結束之後，平原上人馬屍橫遍野。
當天晚上在河灣紮營的時候，很多白天逃散的人再也沒有蹤影。
德王艱難的咀嚼肉乾，對坐在火堆邊上的李首先說道：
“等到了布魯圖，我說什麼也不跟日本人走了。
所有蒙古人都不走了！”
過去的這幾天是他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候，當然也見證了日本人的狼狽。
日本人如此狼狽和驚惶，似乎也預示著他們離敗亡不遠了。
李守信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日本騎兵。
“我還是那句話，如果不走，我們必須有投名狀。”
越往北走距離外蒙越近，但他們從不敢奢望進入外蒙。
德王自然清楚李守信的意思，他咬牙說道：
“你想辦法與南邊區的聯係，我想辦法在布魯圖留下他們的騎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