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黑熊從昏迷中清醒以後,它茫然了片刻,它搞不懂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但這個樹倉是它所熟悉的,給了黑熊僅有的一絲安全感。
可就在這時,黑熊聞到了一種令它心悸的氣味,黑熊忙順著樹乾內壁往樹窟窿處爬去。
這節原木躺在地上,黑熊很容易地爬到了洞口,當它的熊頭往外一探時,楞場內的牛馬瞬間都毛了!
這些牲口的嗅覺不如黑熊,那凍虎爪的氣味對它們的影響不大,可近在百米之內的黑熊卻是把它們都驚到了。
牛哞馬啼聲,一聲接一聲,驚動了正在午休的套戶們。
他們沒有肉吃、沒有酒喝,吃完午飯就在窩棚裡午睡,養精蓄銳好繼續下午的勞動。
此時外麵牛馬鬨翻天,直接驚醒了這些人,套戶們急匆匆地從炕上下地。
對王美蘭而言,一頭牛不算啥,說賠就賠了。對解忠而言,一頭馬也不算啥,說買就買了。
但對大多數的套戶來說,牛、馬是家裡的大半財產,甚至可以說是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。
就在馬曉光要拽開窩棚門時,一聲熊吼響起,這些套戶一個個脊背發寒,頭皮炸麻,麵如過電。
“吭……吭……”黑熊自樹洞內鑽出,看著眼前的一切,它感覺到了陌生。以往在山林裡,從未到過這樣的地方。
而此時,幾十頭牛馬的吼叫聲讓黑熊心煩意燥,慌不擇路的它被堆在道路上根根原木阻擋,便把身一擰。
而就在這時,東邊那趟窩棚的門開了,三個人一前兩後地自窩棚裡闖了出來。
這個窩棚裡住的,都是解忠的同鄉,雖然聽到黑熊叫,但牛馬不能舍呀,大家夥當即抄起能抄的家夥,開門出來趕黑熊。
可當黑熊看見人的一瞬間,它直接就奔人來!
“啊呀!”在窩棚裡說的挺好,自己想的也挺好,可當看到黑熊邁開大步跑向自己時,那種恐懼當頭罩下。
在門口的人慌忙轉身,把要出來的人往裡推,一邊推,一邊大喊“快回去!黑瞎子來啦!”
這些人剛剛提起的膽氣,在再一次聽到黑熊的吼叫聲時,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。
當最後一個人擠進窩棚後,他重重地把門合上,然後大夥一擁而上,合力頂住窩棚門。
“吭……”
衝到門前時,黑熊將身一掀,借著慣性撲在木柵門上。
門扇子、門框子,都為之一顫。
而在屋裡推門的眾人身體微微一晃,他們成功地把門頂住了。但這時屋裡這些人,卻處於無儘的恐懼當中。
這種恐懼,不亞於直麵黑熊。
“啊……”
“媽呀!”
這個窩棚一亂,西邊窩棚裡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聽這邊哭爹喊娘的,西邊窩棚裡的人全都不敢出屋,大夥合力將門死死頂著。
“張大哥哪兒去啦?”李遠大聲地喊道。
這個窩棚裡的人,都是張援民招來的,他們都聽過張援民吹噓,也知道張援民橫刀立馬誅黑熊。所以,在他們看來,張援民絕對是條好漢,除了怕媳婦。
而此時把頭窩棚裡,李寶玉、張援民、解忠、邢三四人把門裂開條縫,一起偷偷地向外觀望。
他們也不敢貿然出來,卻又擔心楞場裡的牛馬。而那楊樹秋,卻是害怕極了,不斷地催促四人趕緊關門。
“吭……吭……”黑熊掀身而起,再撲那東邊的套戶窩棚門!
木刻楞的房子架構挺結實,再有多人在裡麵推著,又一次沒能撲開窩棚門的黑熊,揚脖發出聲聲怒吼。
它這吼聲是在示威,同時也是在給它自己壯膽。
黑熊想不明白,自己一覺醒來,咋就出現在這裡了?
陌生的環境,古怪的設施,一大堆奇怪的生物,還有那令熊膽寒的氣味很微弱,但始終在空氣中彌漫。
眼看黑熊轉身,李寶玉四人齊齊抽回目光,李寶玉緊忙把門推上,張援民、邢三等人紛紛上前抵住木門。
“黑瞎子要奔咱這兒來,咱整不住啊!”邢三急切地說道,他剛才看到黑熊撲那窩棚門的場景。那套戶窩棚裡住了三十來人,能擋得住黑熊衝擊。而他們這窩棚裡,隻有五個人,其中倆還是乾巴老頭兒,哪扛得住黑熊啊?
那黑熊沒撲開窩棚門,轉身便在楞場裡跑動起來。
它這一跑,拴在牲口棚裡的牛馬更毛了,一個個扯著韁繩嘶吼。
牛馬這一叫,黑熊心裡更慌了,吼叫著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。
黑熊連吼帶跑,牛馬就毛;牛馬毛了就扯著嗓子叫,它們這一叫,黑熊害怕就繼續連吼帶跑……如此一來,便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。
“不行啊,兄弟!”解忠一把抓住張援民胳膊,喊道“你快想招啊!”
“就是啊!”邢三一拳捶在張援民肩膀頭上,大聲道“你不說你殺黑瞎子最能耐嗎?”
張援民“……”
此時的張援民,心中燃燒起熊熊鬥誌!
想自己剛在窩棚裡說要不負援民平生之所學,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黑瞎子,這難道是天賜良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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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趕緊的吧,褲襠!”這次催促的是楊樹秋,他是永安本地人,早就知道張援民底細。
老楊頭子急道“趕緊給那黑瞎子收拾了,要不一會兒老牛、大馬給繩子掙開,那就麻煩啦!”
這楞場裡五六十匹牛馬,萬一掙脫了韁繩,麻煩真就大了。
楊樹秋此言一出,解忠頓時心急如焚,損失一匹馬,他能買的起。都損失十匹以上的牛馬,他也抓瞎呀。他不是趙軍,他媽也不是王美蘭,哪能賠的起呀?
危難之時,張援民忽然眼睛一亮,扯開門縫時就見一道黑影從門前掠過。
張援民迅速把門一關,眾人一起頂住窩棚門。過了一會兒沒等到黑熊撲門,張援民對左右人道“我有一計,可保楞場平安。”
“嗯?”解忠聞言大喜,一把拉住張援民舉起的右手,急切地道“兄弟,那就看你的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