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炭燒透泛著紅火,烤的牛腩肉串滋啦啦作響,肥瘦相間的牛腩肉,肥肉一烤冒出油脂,在肉串上鼓著小泡。
磚頭搭製的簡易烤爐旁,趙軍雙手各持一把肉串。烤串這個東西,翻麵的時候就得一把一把的翻,要不然受熱不均勻。
眼看馬玲拿著大搪瓷盤子從屋裡出來,趙軍笑著問道“咋樣?”
“好。”馬玲笑著說道“那幫孩子都說好。”
趙軍第一次烤的二十串,進屋就被孩子們分光了。燒烤這種東西,即便在二三十年後,對小孩子的誘惑力也是很大的,更彆說眼前這年頭了。
“給你。”趙軍將十串牛肉串往旁邊磚頭上一架,然後挑出一串遞給馬玲,笑道“嘗嘗。”
“我先不吃。”馬玲接過肉串,將其放在搪瓷盤子裡。趙軍對姑娘好,但姑娘很懂事,屋裡那麼多長輩都沒吃呢,她可不能把烤串往嘴裡放。
而在這時,馬玲忽然想起一事,便對趙軍說“你說,小弟能不能沒看著我給他留的條啊?”
“沒事兒。”趙軍道“我跟寶玉說了,回來前兒上家瞅一眼。”
中午馬家三口在趙家吃飯,但馬洋一直沒出現。這麼大的男孩子不招家是常事,但中午得回家吃飯呐。
所以,馬玲不禁有些擔心她弟弟。
趙軍哢吧下眼睛,也不知道該咋跟馬玲說。如果趙軍沒猜錯的話,馬洋那小子應該是在南大地、北大地打野雞、打兔子呢。
“你說他能不能在外頭惹啥禍了?”馬玲緊張地問趙軍,趙軍一聽卻笑了。你要說李如海能惹禍,趙軍信。可馬洋嘛,就他乾那個事兒,頂天不過是個塊八毛的買賣,能惹什麼事?
說曹操,曹操到。
就在馬玲擔心時,馬洋來了。
看著孩子造得一身埋了吧汰,馬玲氣壞了。過去拽過馬洋,一邊拍打他身上的土,一邊問道“你乾哈去啦?”
“小弟呀!”趙軍笑著喊馬洋,並分出牛肉串給他吃。這孩子是餓了,拿過肉串狼吞虎咽地擼著。
馬玲瞥了她弟一眼,既心疼又生氣。
“玲兒啊。”趙軍把十串烤牛腩放在搪瓷盤子裡,然後對馬玲說“你快回去吧,外頭冷。小弟,就讓他擱我這兒吃。”
屋裡孩子太多,馬洋進屋真夠嗆能爭過那些孩子。
看著馬玲離去的背影,馬洋收回視線,便對趙軍說“軍哥,那天不擱你手拿倆發卡嗎?”
“啊……”趙軍聞言一怔,隨即問道“咋的啦?”
“我那天就給你一個的錢。”馬洋說“那六毛五,我也要攢夠了。”
趙軍嘴角一扯,看著馬洋心想,這孩子能惹禍才怪了。
想到此處,趙軍好奇地湊到馬洋身邊,問道“小弟,你跟我說實話,你那個發卡送出去沒有?”
趙軍一句話,問得馬洋紅了臉,他斜眼看著趙軍,心想這人咋這麼好(hào)事兒呢?
“哎?說呀!”看馬洋不說,趙軍還著急了,他特彆想知道李如海未來的媳婦會不會收自己小舅子的禮物。
“沒有……”馬洋剛一開口,就被趙軍打斷,問道“她沒要啊?”
“咳!咳……”馬洋嗆了一下,趙軍見狀緊忙為其拍著後背,待馬洋氣順過來以後,氣憤地看著趙軍道“我還沒送呢?”
說著,馬洋一把奪過趙軍手中的牛肉串,道“我等過年再送。”
“你彆拖了。”趙軍催促道“那話咋說的了?夜長夢多呀,你彆等旁人送完你再送?”
趙軍這句話,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閃電,讓馬洋想起了紅頭綾事件。
見馬洋呆愣當場,趙軍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教唆道“小弟,啥事兒得抓緊呐,趕早不趕晚!”
“嗯!”馬洋重重一點頭,隨即看向趙軍道“哥,你是個好人!”
“啊?”趙軍一愣,隨後沒好氣地道“廢話!”
馬洋一笑,把簽子往旁邊一丟,抬手向趙家屋前一比劃,道“哥,我進屋了哈,跟我叔、我嬸兒打個招呼去。”
“這孩子。”趙軍欣慰地看了小舅子一眼,小聲道“還懂禮貌了呢。”
馬洋剛走,解放汽車就停在院外,李寶玉、解臣雙雙從車上下來。
李寶玉手中端個小碗,幾步奔到趙軍身前,道“哥哥,辣椒麵磨回來了!”
為了烤串吃的香,趙軍派李寶玉、解臣拿著紅辣椒去張家彆院磨辣椒麵。為了來回方便,那哥倆開車跑了一趟。
要不說呢,這哪裡是王美蘭脫離群眾,明明是這一家子都脫離群眾。
又二十牛肉串架在兩排磚頭組成的烤爐上,趙軍先撒鹽入味,但在肉串要好時才撒辣椒麵。
這是他在首都打更時,跟大橋下烤串那兩口子學來的。
趙家西屋,男人們小口地嚼著牛肉串,喝著李寶玉買回來的啤酒。
雖說李寶玉開車回來的,但外頭太冷了,啤酒進屋待一會兒,瓶子上都緩出了水汽。
熱炕頭、涼啤酒配小燒烤,走南闖北的趙老板迷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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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趙哥。”王強拿著瓶子跟趙威鵬碰了一下,仰脖往嘴裡灌了兩口啤酒後,他拿起肉串擼了一口,然後問趙威鵬說“你還說我姐脫離群眾呢,你這不吃的也挺香嘛?”
“誰說的?”趙威鵬將簽子上最後一塊肉擼下,瞪著眼睛嚷道“誰說我嫂子脫離群眾?我不就是群眾嗎?”
趙威鵬一句話,逗得大夥哈哈大笑。
這時,屋外烤串的趙軍分出烤好的五串牛肉,對李寶玉說“寶玉,去給如海送回去。”
“不去!”李寶玉少有地違背趙軍的命令,隻見他氣呼呼地道“餓死他得了!”
“嘖!”趙軍手拿著肉串,使胳膊肘輕點李寶玉一下,道“彆的,自己家弟弟,差一不二得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