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家院子裡。
趙軍坐在四腳八叉凳上,看著來人也不起身,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:“秦三哥。”
此人正是昨天趙虹和李寶玉口中的秦老三,他名叫秦強,家住屯東頭,家裡四個兄弟,他排第三。
秦強笑著衝趙軍點了點頭,然後轉半身,尋著狗叫聲往趙軍家倉房裡瞅了一眼,頓時眼睛一亮。
等秦強再回過頭時,向趙軍問道:“兄弟,這狗不錯啊,我趙叔整回來的?”
“嗯。”趙軍並不多說,隻很冷淡地嗯了一聲。
按道理說,都是屯裡屯親住著,同村人上門來,怎麼也不應該是這種態度。
秦強早就感覺出了不對,眉頭微微一皺,但瞬間舒展開來,臉上又掛上笑容,問道:“我叔、我嬸都沒擱家啊?”
可這一問,趙軍連嗯都不嗯了,隻是麵無表情地抬頭與秦強對視著。
秦強心裡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,但今日登門是有事相求趙家,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,強壓下怒火,但是臉上笑容卻變得僵硬起來。
“兄弟,你三哥今兒過來,是想求你家點兒事。”
秦強話音剛落,就聽院門口傳來了一個說話的聲音,“大姐夫,咋還沒出來呢?”
聲音傳來時,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裡,他們也是跑山打獵的裝束,隻是都沒背槍。
這倆人一進院子,大青狗叫地更凶了,經過昨天一個晚上,它已經把趙軍家當成自己家了。
可那花狗卻像是和這兩個人很熟,仍然不叫,反而看似很興奮地搖著尾巴。
趙軍又一次沒答話,秦強臉上更掛不住了,好在這倆人進到院子裡來,算是緩解了一下他的尷尬。
“呦,小軍擱家呢?”這倆人中,走在前麵的那人看見趙軍,就很隨意地打了個招呼。
都一個屯子住著,趙軍自然認得這倆人,他們都是秦強的小舅子,一個叫陶大勝,一個陶二勝。
陶大勝隨意問了趙軍一句,也不等趙軍答話,便問秦強道:“大姐夫咋還不走呢?”
秦強給陶大勝使了個眼色,陶大勝微微一愣,看著被拴在一邊的花狗,瞬間就明白過來,當即轉頭對趙軍笑道:“小軍呐,把你家花脖子借我們使一天唄。”
他口中的花脖子,就是趙軍家的花狗。
不管是秦強,還是陶大勝、陶二勝,他們到趙軍家的目的很明顯,就是借狗。
趙軍沒理會陶大勝,隻把視線與秦強對上,語氣冰冷地問道:“秦三哥,打獵的規矩你懂不?”
“我c,你小子咋說話呢?”趙軍此言一出,陶二勝頓時就不乾了,嗷的就是一嗓子。
這時,趙軍身後的房門一下子就被人推開了,李寶玉從屋裡衝了出來,擋在趙軍麵前,對著陶二勝就噴:“陶老二,你特麼跟誰倆?”
平日裡都一個屯子住著,低頭不見抬頭見的,也沒什麼衝突,但見陶二勝衝趙軍來,李寶玉就是不讓。
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,可是把秦強三人嚇了一跳。
趁著這三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趙軍就從凳子上站起身,一把將李寶玉拽到了自己身旁。
然後,趙軍看著秦強,還是那個問題:“秦三哥,打獵的規矩你不懂啊?”
“大軍啊,你三哥打這麼多年獵了,我不比你懂啊?”雖然不知道趙軍為什麼對自己這個態度,但秦老三終於是忍不住了。
東北人都是火爆脾氣,哪能容著人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慢待啊?
“你打多少年獵啊?”李寶玉在一旁嗤笑道:“擱誰家院子裡吹牛13呢,我趙大爺二十年打過老虎!”
李寶玉此言一出,秦強頓時無話,他猛然想起,要論打圍,眼前這兩個小子雖然都是雛兒,可他們家裡都不一般啊。
秦強不說話,一邊的陶大勝不乾了,抬手指著李寶玉就喝:“李寶玉,我是不是給你臉了?”
陶大勝話音剛落,就見一道黑影從旁邊飛來,很準地落在李寶玉腳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