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徐炮.....”趙軍一聽徐長林來了,忙把手中的切好的熊心、沒切好的熊心,連著手裡的鹿皮刀一起扔在了黑虎的狗食盆裡。
然後趙身,跟著張援民一起往前院走,留下三隻嗷嗷待哺的小豺,隔著籠子望著近在咫尺的黑熊內臟,其中兩個使爪子扒著籠子,另一個歪頭把嘴順著粗鐵絲的縫隙往外插。
到了前院,趙軍先往自家院裡看了一眼,不見徐長林在,便問張援民道:“那老爺子進屋了?”
“沒有。”張援民抬手往趙軍家院子門口一指,道:“跟我老嬸擱你家門口嘮嗑呢。”
趙軍聞言便向外走,等他從李家大門出來,就見徐長林和王美蘭在不遠處說著客套話。
看到趙軍出來,徐長林揚下巴向他示意了一下,看到老頭子的動作,王美蘭回頭看到趙軍出來,便對徐長林說:“徐叔,你倆進屋嘮唄,我給你倒點水喝。”
徐長林擺了擺手,笑道:“我不進屋,水也不喝了,一會兒走前兒,你給我拿點黑瞎子肉就行。”
這時,趙軍走了過來,衝徐長林點頭道:“徐爺。”
徐長林笑著應了一聲,然後老頭子看向王美蘭道:“有財媳婦,你家裡還有活,你就先忙去吧。”
這就是攆人了,王美蘭聞言笑道:“那行,徐叔,你們嘮哈。”
和徐長林說完,王美蘭又跟趙軍說:“兒子,一會兒你徐爺走,給多拿點熊肉哈。”
趙軍應道:“哎,好嘞,媽。”
聽趙軍答應,王美蘭便往自家院裡走去。
王美蘭都走了,張援民自然也不會留下,他以喂狗為由,回了李家院裡。這時候,門外就隻剩下了趙軍和徐長林二人。
見徐長林不說話,趙軍便率先問道:“徐爺,你來找我,有啥事啊?”
徐長林也不兜圈子,開門見山地說:“趙軍呐,你聽說了吧?永利那屯子,去個豹子。”
“聽說了。”趙軍臉上並沒什麼表情,隻道:“早晨碰見你家那親戚,聽他說的。”
聽趙軍提起幫自家砍了一下午白菜的金高來,徐長林笑著對趙軍說:“那你知道這事了,對這豹子,有啥想法不得?”
打圍和釣魚一樣,都有癮。像釣魚人釣到大魚會興奮,打圍人也願意去挑戰大型的獵物。
就像那豬神,可以說是永安屯三代打圍人的目標。
而猛獸類,老虎受保護,最頂尖、最稀有的猛獸,就是東北豹了。
誰能打著這豹子,不但能得一張值錢的豹皮,還能揚名立萬。就像如今的趙軍一樣,打虎英雄之名傳遍嶺南、嶺西。在打圍的圈子裡,可謂是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
隻要是人,就少有不好名的,大都也喜歡被人奉承、吹捧。
徐長林本以為,像趙軍這樣的年輕人,一聽說豹子的下落,肯定是人還沒去,心就已經飛過去了。
雖然今天早晨,趙軍就曾拒絕了金高來,但在徐長林看來,這很正常。畢竟趙軍和金高來隻是第一次見麵,不熟悉的人,不一起打圍,這是老輩口口相傳下來的話,如果換做是他徐長林,肯定也是拒絕。
但讓徐長林沒想到的是,趙軍竟然也會拒絕他。
聽了徐長林的蠱惑之言,趙軍微微一笑,道:“不想。”“嗯?”徐長林一怔,有些心急地問:“你咋能不想呢?”
“我為啥要想啊?”趙軍笑著反問道:“我一不差名兒,二不缺錢的,我去照量它乾啥呀?萬一讓它給我撲了呢?”
徐長林:“...
·.··
是啊,這小子連大爪子都抓過,連豬神都磕死過,還需要打豹子揚名立萬麼?至於錢,單看他隔三差五往回整黑瞎子,還有那五間大瓦房,誰不知道這小子家裡有錢呐?
但即便如此,徐長林
仍勸道:“爺們兒,那一張豹子皮,可萬八千呢?你家再有錢,這也不是小錢了吧?”
趙軍聞言,笑道:“徐爺,這豹子皮,不值那麼多錢。”
“嗯?”徐長林一怔,隨即道:“你沒賣過,你不知道。前年冬天,在海林有個老曹炮,他打過一個豹子,扒下來皮,買一萬八九百塊錢呢。”
“這時候能跟冬天比麼?”趙軍道:“再說了,這豹子以前擱永興大隊偷羊,讓獵人隊攆過,打著zho)中了!”
所有值錢的皮毛,一等皮子都是冬天才出的。而且,連邢誌勇、胡滿堂他們都知道,豹子皮打的全是槍眼兒,價錢肯定要砍一大截。
這豹子在永興挨過槍,臨死之前還要挨槍子,可能還不止一槍。如此一來,皮毛的價格肯定要大打折扣。
趙軍此話一出,徐長林很驚訝地問:“你咋知道的?”
“我聽人說的唄。”趙軍搖頭道:“徐爺,你家那親戚也說了,那豹子藏到枝椏垛裡,這要沒有倆個炮手一塊兒出馬,那都容易有危險呐。”
“是啊!”趙軍如此說,徐長林也隻能附和著點頭。畢竟都是行家,誰也蒙不了誰。不過徐長林既然來了,就是想來個老將出馬,和趙軍聯手打這個豹子。但還沒等他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,就聽趙軍道:“徐爺,要說打圍,你老在咱們屯子是這個呀!”
說著,趙軍衝徐長林一豎大拇指。
徐長林被趙軍誇得一愣,隨即心中暗暗高興,可緊接著卻聽趙軍一個轉折道:“要擱以前,徐爺你沒打馬歸山的時候,咱爺倆聯手,到那兒準把這豹子給滅了。可你老去年把狗一賣,這一年多你也沒打過圍,我再讓你上陣,萬一磕了、碰了的,可還了得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