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徐國華、江二栓和鄭金明全都反應過來,三人紛紛上前。
徐國華扯住黑虎兩條後腿,把黑虎從後麵掀起來了,可黑虎咬著小黑熊仍不撒口。
那邊江二栓去拽拴小黑熊的鐵鏈子,可小黑熊一個受害者,拽它有什麼用啊?最可恨地是鄭金敏,他一把抄起掃院子的笤帚,衝著黑虎就拍。
這大笤帚是用一根根柳樹條子紮起來的,大麵積拍下根本就不疼。可鄭金明往下一拍,再往起一抬的時候,柳樹條子就掃到了張來寶眼睛。
霎時間,張來寶左邊眼睛刷刷流著眼淚,一時間竟然都睜不開了。
張來寶下意識地去揉眼睛,原本兩手拽繩子的他,此時就剩一隻手了,而且眼睛突然被刮,讓他忘了彆的。
眼下的小黑熊是三條腿著地,可黑虎呢,它本就瘸了一條前腿,兩條後腿還被徐國華扯起來了,隻剩一條腿著地的黑虎翻身栽倒。
但就這個時候,黑虎都沒有鬆口,它躺在地上,仍死死地咬著小黑熊。
窩棚前,除黑虎以外的兩條狗、兩隻熊、四個人,全都嗚嗷喊叫,各種聲音亂做一團。
這時候,張來寶已經懵了,他捂著一個眼睛,獨眼看著眼前的一切,另一個手裡的繩子,早已順著黑虎倒下而從他掌心裡抽走了。
還好江二栓臨危不亂,衝著拄著笤帚手足無
措的鄭金明喊道:“鄭哥呀!打水去,往狗腦袋上潑!”
鄭金明聞言,把大笤帚一丟,轉身就往窩棚裡跑。
隻要是養過狗的人都知道,狗打架,拉不開、打不開。惟一的辦法,就是用大盆、大桶的涼水往狗腦袋上潑。
不一會兒,鄭金明提著一喂得羅的水,從屋裡衝了出來。眼見前麵有人當著,鄭金明大喊:“起開”
眾人聞聲,紛紛躲避。江二栓鬆開拴小黑熊的鐵鏈子跑到一邊去了。而徐國華鬆開黑虎的狗腿,扶著張來寶就走。
可就在這時,黑虎看到人都走了,它直接鬆開了小黑熊,隻一軲轆便從地上起來,撒腿就跑。
嘩......
鄭金明一喂得羅的涼水潑出,可眼前早已無了黑虎,隻有來不及反應的小黑熊。
可憐的小黑熊,被潑了個透心涼,搖晃了下腦袋,甩了兩下鼻子,“嗷”的一聲鑽回它那熊窩裡去了。
“雜”的!”徐國華見黑虎要跑,直接衝過去,一腳踩住了拴黑虎的繩子。可黑虎正往前跑,竟把徐國華帶了個跟頭。
徐國華重重地摔在地上,但他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了繩子頭,硬是緊緊拉著黑虎,不肯撒手。
脖子上繩子被拽住,黑虎頓時安靜下來,往地上一坐,歪頭看著徐國華,兩眼角下搭,一副很無辜的樣子。
張來寶、江二栓、鄭金明一起跑過來,此時張來寶的眼睛不那麼難受了,他到近前直接從徐國華手裡接過了繩子,而江二栓、鄭金明聯手把徐國華從地上扶起。
“揍它!”徐國華一起來,就指著黑虎對張來寶說:“往死裡揍它。”
“彆的,彆的。”張來寶一手牽著黑虎,一手攔著徐國華,說:“可不能打,我強哥說了,上山的狗不能打,要不然跟咱上山的時候,狗該發畏了。”
徐國華一聽張來寶這麼說,便把擼起的袖子放下。張來寶早就和徐國華說過,等狗幫拖出來以後,他們舅甥二人一起上山,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麼,有獵物就得跟自己家人分。
此時徐國華仍然有氣,雖不準備打黑虎了,但卻衝張來寶甩手道:“趕緊給這狗拴上。”
“哎,哎!”張來寶把黑虎牽到窩棚前,這裡有他用木板給黑虎釘的狗窩。等把黑虎拴好以後,張來寶蹲在黑虎身前,使手摸了摸黑虎的腦袋。
而黑虎表現得很溫順,配合地抬頭,示意張來寶給它撓撓脖子。
張來寶見狀,心中暗喜,這狗不認生人就好辦了,養個十天、半個月就能帶它上山了。
隻是剛才黑虎咬小黑熊的一幕,讓張來寶耿耿於懷,他側過身,指向不遠處的小黑熊,對黑虎發聲道:“吜!吜!”
黑虎抬頭看了小黑熊一眼,不叫也不咬,隻把腦袋微微低下。
張來寶很疑惑地看著黑虎,要說這狗認黑瞎子吧,它現在還不咬。要說它不認吧,它剛才還咬人家熊掌了。
“周姨,這黑瞎子掌,還有黑瞎子肉,是我們給你拿的。”在鎮醫院門口,趙軍從後車箱上拽下一個麻袋,將其放在周淑娟腳前。
周淑娟看了那麻袋一眼,隨即笑著說道:“來就來唄,還給姨拿這個乾啥呀?”
“要不也沒啥給你拿的。”王美蘭在一旁說道:“這是幾個小子昨天在山裡打的,正好過來,就給你拿點。”
此時的王美蘭,跟來的時候可不一樣了,左手無名指上戴著金鎦子,手腕上戴著金鐲子,脖子上還戴著金項鏈。
除此之外,王美蘭兜裡還揣著一副金耳環,隻是她剛打完耳洞,這個還戴不上。
這一下午,王美蘭又是大肆采購了一番。
這年頭,在這北方小城裡,不流行金銀首飾,比較流行瑪瑙。
隻不過王美蘭對金首飾,有種特殊的念想。這個趙軍知道,但
上輩子老娘走的時候,他兜裡沒錢。從那以後,趙軍隻要一看到金首飾,就能想起王美蘭了。前世的遺憾,今生可以彌補,這是何等幸事?
所以,今天下午在那店裡,看著平均五十六塊錢一克的黃金首飾,剛賣完熊膽的趙軍,直接給王美蘭置辦個齊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