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,這進山、出山也不是隻有一條路。
就像這圓棗子溝兩側皆山,西邊是青石頂子。而東麵這山比較普通,當地人也沒給他起名字。
昨天,趙軍一行人是奔著青石頂子去的,所以從原棗子溝西麵入山。而今天陶飛帶路。張援民和他翻東山而行。
陶飛和張援民剛進山的時候還好,可等上到山尖子上陶飛就有點害怕了。他對張援民道:「張哥,咱們放炮吧。」
陶飛說的放炮就是放炮仗。在來之前,他們到永興大隊東頭的小賣店買了五捆二踢腳,一捆10個,一共50個,足足裝了半麻袋呢。
張援民畢竟比陶飛多吃十來年米,陶飛一開口,張援民就知道。這小子是害怕了,當即笑道:「小飛,沒事兒啊,跟著我,你怕啥的?」
說完,張援民就把肩上扛著麻袋放下,將麻袋口細的繩子解開,從中拿出一捆二踢腳來。不管嘴上咋說,張援民心裡也有點害怕。那叫大熊霸啊,一千二三百斤呐。
打圍,什麼事都能碰上誰就敢說那大熊霸一定在溝塘子底下,而不是在兩邊山坡子上萬一下坡沒走幾步就碰上了,可咋辦?
張援民拆開一捆炮仗單,拿出一個在周圍找平整處利好。剛從兜裡掏出火柴盒陶飛就湊了過來,對張援民道,張哥,我放你歇著。
男人哪怕到了80也愛放炮仗,何況陶飛還小呢。張援民知道陶飛心思,隨手把火柴盒給了陶飛。在這方麵,張援民一向做得很好。他認為,這既然是自己的小兄弟,那他這當哥的就得讓著。
陶飛美滋滋地接過火柴盒將其推開,拿出一根火柴,劃著了點燃二踢腳引線。
然後陶飛往後退了幾步,跟張援民一起等著炮仗飛天。
叮,炮仗躥天而起,聲音很長。
鐺,炮仗在半空中炸開,聲音短促。
一叮一鐺,合為兩響炮仗聲響在張援民陶飛麵前山坡下,溝塘子裡。往北延伸3裡多地。一頭大棕熊正站在樹下擼圓棗子吃呢。
他和趙軍前兩天打的黑熊不一樣,那黑熊相對比較輕。能上樹擼著軟棗子吃。
而這隻熊太大了1000來斤,他要上樹的話樹受不了,他自己也受不了。此時張援民陶飛若是下坡道溝塘子底下這段距離是4裡多地道溝塘子裡,再往北走又得3裡的才能看著。這大棕熊的影。所以眼下他們與大棕熊之間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了5裡地。
那二踢腳在天上炸開,傳到大棕熊這兒就沒啥動靜了。但卻讓他嗅到一絲火藥味。
不過火藥味很淡。一大棕熊的嗅覺他能分辨出來。這兒氣味的來源離著自己很遠,於是她也沒當回事兒,繼續擼圓棗子往嘴裡塞。
而在張援民解臣身後對麵的那座山,臨近山間子的地方。兩個男人正挖坑下捉腳呢。
細看他倆樣貌,跟那遠在永興大隊惹李文才生氣的秦北很是相像。他2人一個叫秦東,一個叫秦南,是親哥倆。
準確的說,再加上秦北他們仨是親兄弟,而且從他們父輩開始,就在這山裡打小韋。
前些日子。於學文,要黃葉子。秦家3兄弟就在山裡下壓拍子,瞎貓碰死耗子地拍著一隻。還沒等拍到第二支呢,任務就讓趙軍給完成了。這還不算啥,畢竟能拍一支於學文,也會令他們兄弟的人情。
關鍵是那天趙軍整回來的麅子的時候,秦南也在圍觀的人群中。趙軍走後,秦南還跟於學文聊了幾句,一聽一隻公麅子100一隻母麅子120秦南眼珠子都紅了,這年頭山牲口也後麅子野豬黑熊不是一般的多,
就是說打溜圍溜麅子吧。追麅子過崗打槍沒打著把麅子給驚跑了,都不用著急,轉身換個方向,
可能翻山就能看著另一隻。山裡麅子有的是,一隻100,十隻1000,百支1萬。
秦南回家跟他哥兄弟一商量,秦東秦北都跟著心動了。誰不想發財呀?要是能把抓麅子這招學會了,那他們就厲害了。於是哥兒仨就想偷藝,可趙軍進出都坐車。這仨兄弟還追不上汽車,也找不到趙軍捉腳的地方。這正是趙軍聰明之處,哪怕是誰都想不到趙軍下捉腳的地方不在永興大隊附近山廠,而是在他來的路上。這就是有車的好處,30裡地也不嫌遠。隻要有油就行。
至於汽油趙軍也不缺,都是周建軍提供的十大桶裝在車廂裡。
如此一來,秦家三兄弟偷師的計劃落空了。掙不著錢了,心情就鬱悶,秦東就拎著酒桶去打酒解悶。可就在路上,秦東遇著了李老五,二人一嘮嗑,秦東從李老五口中得知趙軍抓麅子。是下桌腳抓的,這秦東也不管趙軍有沒有新技術,回家就招呼倆兄弟開乾。他們哥仨找大木板子摳的捉腳旁邊還拴鐵鏈子。可往捉腳的地方釘完釘子哥仨這才發現這桌腳口扣大了,捉麅子好像不行,捉馬鹿或野豬倒是差不多。
秦家兄弟一想,既然如此,那就抓路吧,還是鹿掙錢。生產隊最喜歡養的也是鹿,雖然這年頭六台還不值錢,但母鹿能繁殖公鹿能割茸,關鍵還不是一茬買賣,這多劃算。
於是今天一早,秦東秦南。就背著他們做的捉腳出來準備布下陷阱抓路。更趕巧的是,他們在東,張援民解臣在西。兩座山緊挨著2個山尖子,相隔二三裡地。
二踢腳一躥,秦家兄弟這邊聽的清清楚楚。
艸!秦南罵了一聲,把手中小尖鎬一扔,氣鼓鼓地說,這特麼誰呀,咋還放上炮了呢?
他是怕炮仗把這附近的路經走那這桌腳就白下了,沒事兒沒事兒。秦東勸道,估計是踩山的吧,彆管他,也就放一下拉倒了。這年頭,跑山的大多不容易,很少有像趙軍他們這麼財大氣粗的。一般能放一個雙響子的,在這時候的跑山行裡就算大手筆了。
聽秦東如此說,秦南也就沒再說什麼拽過小尖鎬繼續開乾。
而就在這時,陶飛在對麵山尖子上跟張援民說道:張哥,咱再放一個唄。
啊。張援民疑惑道,還放一個乾啥呀?安全,陶飛笑道,軍哥說了,安全第一,這就行了。
比起趙軍,陶飛,張援民還是更仔細一些。他日子才好了兩天雖然比以前闊綽了,但卻是該花的花不該花的就不花。
放一個吧。陶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,要不我不咋敢下去。
聽陶飛這話,張援民淡淡一笑,從麻袋中拿出一個炮仗給了陶飛。這他不敢攔著,萬一陶飛不跟他下去,張援民自己也不敢呢。陶飛接過炮仗,將其在地上立穩,點燃了引線,後退兩步。
叮當。
艸,東邊山尖子上,秦破南口罵了兩句。此時的他都有拿小尖鎬跑人的衝動。
秦東也往西麵啐了一口。然後皺著眉頭對秦南道估計也就這一下子了,咱接著乾。
特麼的秦南又罵了一句,拿小尖鎬繼續乾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