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野豬!
還不隻一頭!
不隻是張援民,此時就連陶飛也把槍端起,二人向前摸去。
可就在這時,隻聽下頭響起一聲獸吼。
“嗚嗷!”
“啊……”緊接著獸吼的,是一聲野豬慘叫!
“唉呀我的媽!”張援民把身一轉,直接就往上躥。這一躥有點著急了,他腿兒短,步邁的還大,腳下一禿嚕,直接滑倒跪趴在地!
而陶飛,則是一屁股坐在了山坡上!
說曹操,曹操到。
說大爪子,大爪子就來了!
難怪那群野豬跑呢,被老虎追,它們能不跑麼?
要知道,老虎還有豬倌之稱呢。
隻聽坡下稀裡嘩啦的,同時夾著野豬驚恐的叫聲。
想必剛才那一聲野豬慘叫,是哪頭倒黴的野豬,被老虎鎖住了喉嚨,臨死之前最後的哀鳴。
而野豬的家人們,則驚恐地四散奔逃。
張援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,衝著驚慌失措、臉色蒼白的陶飛,低聲喝道:“起來,快走啊。”
陶飛雙手握槍,把槍立在身旁,使槍把子懟著地,試圖把自己撐起來。
這時,張援民到他跟前,將陶飛攙起,倆人也不管能不能找著趙軍了,直接就往坡上頂!
張援民、陶飛,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,一路不管不顧地奔山頂而去。
這是原始山林,沒有人工開鑿的道路,又多樹木。張援民和陶飛這一道,卡了無數個跟頭,臉也被樹條子劃得一道子、一道子。
可倆人不叫苦、不叫難,一口氣直接乾到山尖子上。往日張援民因為腿短,翻山越嶺總是落人家一大截,可他今天始終沒叫陶飛給落下。
到山尖子上,張援民和陶飛肩膀貼著肩膀,一起靠著一棵大樹下喘著粗氣。
感覺口乾舌燥的張援民,從脖子上摘下軍用水壺,這時候他的手又酸又麻,伸手去擰壺蓋的時候都顫顫巍巍的。
但張援民擰開壺蓋後,卻是先把水遞給了陶飛:“小飛!”
陶飛也不言語,接過水壺狠狠往嘴裡灌水,沒兩口就嗆著了。
張援民從陶飛手裡拿回水壺,連灌了幾大口水,而在喝水的時候,張援民都不敢太仰頭,而是不斷地轉動眼珠瞄著左右。
等張援民喝完,又把水壺給了陶飛,並叮囑道:“小飛,慢點喝,沒事兒,它吃晌午飯呢,一時半會兒來不了!”
聽張援民說著玩笑話,陶飛卻還是不答話,雙手哆哆嗦嗦地接過水壺,一口氣悶下去有半壺水。等他把壺還給張援民以後,心中恐懼瞬間迸發出來,他雙手抓著張援民胳膊道:“張哥啊,這可咋整啊?”
“這個……”張援民也想知道咋整,但他這時候也有點懵。
見張援民不說話,陶飛搖晃著張援民胳膊,帶著哭腔道:“張哥,我爺說你是好漢,你學學好漢武二郎啊!”
張援民:“……”
雖然張援民主攻《三國》,但他也知道誰是武二郎,可就他這身材,明顯更符合武大郎的形象。
這時,陶飛又道:“張哥啊,你快想招妙計呀,你不還要割大爪子鞭泡酒呢麼?”
張援民:“……”
張援民皺眉看了陶飛一眼,他忽然有種感覺,這小子咋好像是拿話磕打自己呢。
但見陶飛眼淚、鼻子都下來了,張援民連忙安慰他道:“兄弟,你彆這樣啊,你要這麼整,咱倆誰都回不去了!”
陶飛聞言,抬起小臂,使袖子一抹臉,抽噎了一聲,才對張援民說:“張大哥,你說咋整吧?我都聽你的!”
張援民起身,然後彎腰把陶飛扶起,指著一個方向,問陶飛說道:“小飛,你往那邊瞅瞅,是不是生產隊?”
陶飛看了一眼,當即點頭道:“是!”
張援民道:“你可整準成的,咱倆要回不去,可就麻煩了!”
“沒錯!”陶飛再次點頭,斬釘截鐵地道:“那個冒煙的,是我們大隊酒廠跟鐵匠爐。”
“啊!”張援民一看,確實是隱隱約約有黑煙衝天而起。
“走!”張援民招呼陶飛動身,他有跑山的經驗,雖然對這山場不熟悉,但隻要找準了方向,怎麼也都能回去。
倆人哆哆嗦嗦地往下走,周圍一有個風吹草動,他倆就草木皆兵。
但是在追野豬的時候,順手就把那裝著四捆雙響子的麻袋給扔了,現在想驚走附近野獸,就隻能靠打槍。
可張援民和陶飛,一人一把半自動步槍,一人就十發子彈,打光了也就沒了。
這二十發子彈,他倆還得留著關鍵的時候再用呢!
就這麼往下走了一裡多地,張援民和陶飛都聽著自己肚子叫了,可他們不僅沒帶多餘的子彈,也沒帶乾糧。
不是準備不充分,趙軍在來時,帶了二百發子彈,大饅頭也帶了十二個。
張援民和陶飛身上沒貨,是因為誰也沒想到他倆會落到這種地步。
在進山之前,趙軍都安排好了,隻要聽著北邊一開槍,張援民和陶飛就往溝塘子外走。
等趙軍、解臣給熊瞎子開完膛,四個人也就彙合了,到時候是在山裡吃飯,還是回隊上吃飯,咋吃咋香。
可沒成想到了眼下這等局麵,張援民、陶飛不得不餓著肚子、硬著頭皮地往前走!
忽然,一陣山風吹過,張援民、陶飛齊刷刷打了個冷顫,當風搖曳前方樹枝時,二人影影綽綽看到前頭十米開外,一棵樹下有一大團黃乎乎的東西!
張、陶二人瞬間毛骨悚然!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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