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老李家的條件是好了,金小梅前幾天回娘家腰杆子都硬了。但一回到永安屯來,金小梅平時總是跟王美蘭在一起。
王美蘭那穿金戴銀的,誰能比得了啊?金小梅雖說不說嫉妒恨吧,但心裡很是羨慕。
但自從前天到家,金小梅穿上了李如海買的小皮鞋,整個人的自信心一下子上來了!
這皮鞋雖然不貴,但永安屯的婦女們,卻是誰都沒有啊!就連王美蘭都沒穿上皮鞋!
也就是說在這方麵,金小梅是永安屯婦女裡的頭子啊!所以,當李如海看向那雙皮鞋時,金小梅感覺整個人都不是太好。
「媽!」李如海道:「我買的皮鞋、旱獺帽,你們都得還給我!」
金小梅聞言,轉頭看向了李大勇,然後把下巴微微往李如海那邊一挑,意思是:上!
李大勇也是聽話,當即右手往左手手腕子處一搭,把袖口往上一擼。
李如海見事不妙,扯著嗓子大喊道:「你們打我,還要我東西,我說啥都不能乾!」
聽李如
海此言,李大勇、金小梅齊齊一怔。
李如海瞅了眼李大勇,見他爹沒動地方,又看向金小梅,然後帶著哭腔道:「你們要麼就彆打我,要打我了,就彆拿我東西!」
其實,李如海和趙有財一樣,都是犯了錯誤被人拿住了把柄,他們也都願意花錢消災。
在答應給王美蘭四百塊錢後,趙有財是沒事兒了。可李如海卻在挨打以後,還丟掉了皮鞋和旱獺帽。
這才是李如海所無法忍受的。
現如今,挨的打已經沒法討回來了,那麼皮鞋和旱獺帽就一定得要回來!
所以,李如海昨天晚飯、今天早飯才這麼能作。
李大勇、金小梅兩口子對視一眼,李大勇卻向金小梅投來了詢問的目光。
金小梅目光落在自己腳穿的皮鞋上,心裡有些舍不得,但自己小兒子這樣,金小梅說不心疼孩子也是假的。
於是,金小梅側身往炕沿邊一坐,拿起筷子對李如海說:「吃飯吧。」
聽金小梅如此說,李如海小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。他知道金小梅既然這麼說了,那新皮鞋、旱獺帽就將物歸原主了。
再想到永安林場即將召開的冬運誓師大會,李如海心裡不禁有些小激動。
與此同時,在趙軍家裡。
趙有財坐在炕桌裡扒拉著飯,他右邊是解臣,往外是趙軍;左邊是趙娜,然後是趙虹。
可能是心情不好,趙有財的飯量都比平時小不少。
這邊剛吃完飯,就聽院裡的狗叫了幾聲,在外屋地的王美蘭往外一看,隻見張援民一家三口來了。
那張援民,且不說他打圍手把如何,但看他一身裝扮,確實是挺唬人的。
隻見他身穿淡黃色布料的薄棉襖,穿了靴子。
主要的是,張援民背上斜背黑色的長條布包,肩挎一把16號獵槍,後腰處彆著侵刀,可謂是全副武裝。
張援民一進屋,先跟在外屋地刷碗的王美蘭打了聲招呼,然後也不往裡走,直接喊道:「兄弟,走啊!」
這時,趙軍從裡屋出來,對張援民道:「大哥,你進來,不著急!」
「都幾點了?「張援民一邊往西屋走一邊說道:「昨還不著急呢?」
「前天不下雨了麼?」趙軍笑著說道:「昨天還上凍,咱就得等它化了再上去。」
以前,趙軍總跟李寶玉他們說,打圍得知山場環境、野獸習性。
其實還有一點,就是天氣變化。
正常來說,進山打狗圍的話,早晨六點剛過就得進山。像趙軍他們有車的話,七點也得從家出發了。
但前天下了一場雨夾雪,到晚山裡上凍,山坡表麵結了一層冰。
而昨天陰天,白天氣溫也在零度以下。一沒溫度,二沒陽光,所以山裡那層冰還在。
今天升溫,白天最高氣溫能達到零上三四度,關鍵還是個晴天。
如此一來山上那一層冰,會在八九點鐘時化開。而此時,才是進山打圍的時候。
要不然有那一層冰在,人和獵狗踩上去,會發出聲響,野獸聽見動靜早早就跑了,不利於打圍。
除此之外,還不能去得太晚。
如果在十點以後進山的話,陽麵山坡不但冰化了,就連樹葉都乾了。如此這般,漫天遍野還是響葉子,也不利於獵狗掐蹤。
所以,趕著八九點鐘上去。這時候冰已經化了,而且地表一層皮和樹葉都是濕的,獵狗和人踩上去都沒有聲音。獵狗沿著陽坡一路而上的話,甚至能摸到豬群近前。
趙軍一番解
釋,聽得張援民興致盎然,他笑嗬嗬地對趙軍說:「兄弟,你剛才說的這些,就是書裡頭的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吧?」
「啊?」趙軍聞言一笑,道:「大哥,你淨給我擦煙粉,我能知道啥?還天文、地理呢?嗬嗬.....」.
「沒事兒。」張援民衝趙軍一擺手,笑道:「這回你大哥知道了,我原來就這方麵有點欠缺,今天聽兄弟你一說,我這腦瓜子一下子就靈巧了。」
「啥?」趙軍一怔,他根本聽不明白張援民說的是啥。
而這時,張援民神秘兮兮地衝趙軍、解臣招了招手,示意二人把頭靠過來,他要說一些悄悄話。
等二人湊過來,就聽張援民說:「我這陣子看書,瞅書裡那幫截教弟子擺陣,那都老厲害了!什麼天絕陣、烈焰陣啥的,我看完了也不白看,我擱家沒事兒的時候也琢磨。」
趙軍聽到這裡,不禁皺起了眉頭。這人能把小人書當教材看,那腦袋得是咋長的呀?
就在這時,李寶玉推門進來了,他看三人腦袋在一起,忙問道:「哥哥,你們研究啥呢?」
「唉!」李寶玉說完,就聽張援民重重地歎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