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嗬嗬。」趙春聞言,嗬嗬一笑道:「我聽你姐夫說了,如海那孩子比以前更能白話。」「唉呀媽呀!」說起這事,趙軍重重地歎了口氣,說:「也是賴我了!」
說真的,要不是趙軍兩次把李如海往林場送,李如海也不會像坐火箭,一樣躥到滿級。
「哎。」趙春扒拉了趙軍一下,道:「不賴你,如海那孩子打小就不一樣。你和寶玉,還有小虹、小娜,你們都是過了一生日還才能說話。他!八個月前兒就能喊媽了!」
「啊?」趙軍一愣,這才知道李如海在這方麵還真是天賦呢!
「啊啥呀?」趙春笑道:「那孩子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燈,那是五歲前兒吧?他就杵咕咱李叔、李嬸乾仗。」
趙軍:「......」
姐弟倆說話時走到門口,開門從屋裡出來,來在東屋時,趙軍對胡三妹笑道:「這才幾天沒看著啊,我小外甥好像又長個了!」
「哎呀!」提起自己大孫子,胡三妹比趙軍送她野豬還開心,伸手拉住趙軍笑道:「你外甥一天可好玩兒了,大娘說呀,你趕緊結婚,抓緊要個孩子。」
「嗬嗬。」趙軍笑道:「這不麼,昨天劉鐵嘴還上咱家來了呢。」
「哎呦!」胡三妹一聽,瞬間反應過來,忙看向趙春道:「等建軍晚上回來,你問問他得忙到啥時候?」「嗯呐。」趙春忙點頭,道:「等他回來,我就問他。」
聽趙春如此說,胡三妹轉向趙軍繼續道:「那個······閨女她爸也是林場的吧?」「嗯呐,對。」趙軍笑道:「她爸擱咱林場一車間。」
「那她爸現在也沒工夫。」胡三妹道:「這就得等他們開完大會的,你們找一天把禮過了。」
「對。」趙軍剛應一聲,就聽胡三妹又繼續說:「孩子,你要還需要啥,你就跟你姐、你姐夫說,咱都是自己家人,沒那些說的。」
「那不用。」趙軍笑著應道:「大娘,我現在啥都準備好了,啥都不缺了。」
「被沒做呢吧?」胡三妹問道:「這還幾個月了?哪天絮被,你給捎個信兒,我跟你姐都過去。在趙軍家這邊兒給新人做被有規矩。沒生過兒子的女人,不能跟著摻和。
就像楊玉鳳,她再怎麼想給趙軍幫忙,那天做被的時候,她也不能動一針一線。而胡三妹和趙春都有兒子,她倆都能給幫忙。
「行。」趙軍笑道:「大娘,到時候我來接你們。」
趙軍說完,轉向張援民、解臣道:「大哥、解臣,咱回去吧。」
「回去。」張援民應了一聲,從炕上下來,然後對趙春說:「妹子,孩子擱那個屋呢吧?」「啊······」趙春感覺這一幕有些熟悉。
「我看看孩子!」張援民邁步就往西屋走,這幫人呼呼啦啦到西屋,張援民看了眼炕上的小小子,眼中滿是喜愛。
他家有個懂事的姑娘,那是張援民的掌上明珠。但受年代、思想的局限性,他也想有個兒子。「嘖。」張援民砸吧下嘴,轉向趙春問道:「妹子,我外甥叫啥名啊?」
趙春答道:「周到兒。」
趙春答話時,帶著兒音。而這小小子,名叫周到。在這年頭屬於稀奇古怪的名字,但就算扔到市裡,估計都不帶有重名的。
「周到兒!」張援民咋一聽也感覺有意思,笑道:「這名好啊!誰給起的呀?」「他爺。」胡三妹也笑了。
「哎呀!」張援民道:「你看人家書記,起名就不一樣。」
張援民這句話,聽著像拍馬屁,有不少來看孩子的人都這麼說。可接下來,張援民又補了一句,道:「要是我給孩子起名啊,我就得翻書。」
「嗯?」趙春聽得一愣神,心想永安屯誰不知道張援民沒上過學呀,這咋都能翻書了?「是麼?」胡三妹不知道張援民的底細,還好奇問道:「大侄兒,你平時愛看書啊?」
「可樂意看書了······」張援民剛一開口,就被趙軍打斷,趙軍一拽這臭不要臉的,然後說:「大哥,咱差不多就走吧。」
「先不著急。」張援民伸手從兜裡摸出兩張大團結,然後輕輕一掀小周到的褥子角,隨手就把錢塞了進去。
緊接著,張援民回身攔住胡三妹和趙春,道:「這是給孩子不行,大娘、妹子你們不行跟我撕吧。」
前天在嶺南,擱老解家喝酒時,喝多了的解忠也是閒嘮嗑,說起他給趙軍外甥塞錢的事,張援民就記在了心裡。今天他要跟著來,也是存了這個心思。
眼看張援民是實心給,而且還如此說話,胡三妹、趙春齊齊轉頭看向趙軍,但見趙軍笑著一點頭道:「咱出去吧,彆給我外甥吵醒了。」
趙軍說完,眾人便從屋裡出來,胡三妹和趙春把趙軍三人送出院外,目送三人乘車遠去。「媽。」
聽趙春叫自己,胡三妹回頭一看,見趙春手裡掐著二十塊錢,她笑著對趙春說:「閨女你收著吧,等小軍結婚時候,你和建軍多給他拿點兒。再有等你以後當姑了,再多給孩子花點兒。」
「哎!」趙春聞言,笑著把錢往兜裡一揣,心想等以後趙軍有孩子了,自己肯定好好對自己大侄兒。而當這娘倆往院裡走時,胡三妹看了眼東牆跟下的野豬,又看了眼西牆跟下吃草的大母羊,不禁感慨道:「剛才小軍還說呢,咱家孩子長的大,這得虧孩子他姥爺了,給買這麼個羊。」
趙春:「.·.」
與此同時,在永安林場一食堂裡,周到他姥爺坐在大廳裡,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。
眼瞅著煙著到屁股了,趙有財又拿出一顆煙叼在嘴裡,然後使剛才的煙頭把這顆煙點著。「師父,這咋還續上了呢?」韓大名走過來,把茶缸給趙有財放在麵前的桌上。
「大名,抽煙。」趙有財拿起煙盒丟給韓大名,韓大名看著眼前的石林煙,笑道:「還得我師父,淨抽好煙。」
趙有財嘴角一扯,有那煙霧自他嘴角溢出,然後他伸手夾下煙,對韓大名說:「明天你來的時候,給師父拿四百塊錢。」
人為刀俎,我為火腿。
切絲、切片,都人家說的算。
趙有財考慮再三,最後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,自己認了!
「啊?」剛吸了口煙的韓大名一愣,忙問道:「師父,你不前天剛給的我四百麼?」
「對!」趙有財也會給自己擦煙粉,直接道:「這不是我家趙軍麼?要跟老馬家過禮了你師娘說給人家拿一千塊錢。她······她手頭緊,我這當爹的,得給伸把手啊。」
趙有財這話說的很中聽,隻是說到「手頭緊」仨字時,他是咬著牙說出口的。
「嗯?」韓大名聽了趙有財這句話,又是驚訝,又是疑惑。驚訝的是,彩禮給一千塊錢,這也太有錢了,難怪自己師父抽煙都抽石林呢。
而疑惑卻是,這錢不是背著師娘藏的麼?這麼往出拿,好麼?
趙有財差不多能猜出來韓大名是咋想的,但此時他心疼,不願在這事上多
提,隻對韓大名說:「大名啊,你就彆問了,明天早晨來上班的時候,彆忘了把錢給我帶來。」
「放心吧,師父!」韓大名應道:「肯定忘不了。」
「呼······」趙有財呼出一口煙,心底卻重重地歎氣,小金庫又回到九百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