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野豬年齡的增長,其獠牙會漸漸變彎。
七百斤的野豬,獠牙似彎月一般,當它正麵將薛金義撅起的時候,主要用的豬鼻,獠牙並沒傷到人。當薛金義起在半空時,整個人還是懵的。而當人往下一墜的時候,薛金義終於回過神來了!
雖然不知道這樣的事咋會落在自己頭上,但薛金義第一反應就是:喊。這麼大個人,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時候,下落速度那是相當快了!
再加上薛金義在半空中墜落時,雙手雙腿一舞持,就使整個人拍在了地上。
在小品《紅高梁模特隊》裡,有這樣一段台詞:大棉襖,二棉褲,裡麵是羊皮、外麵裹若布······然後,那位小品王接了一句:「這就是我說的勞動保護!」
趙軍來嶺南時,穿著的大棉猴、棉鞋,乃至氈襪、氈鞋墊、棉手悶子,這屬於勞動保護,簡稱勞保。此時的薛金義,上身穿黑色薄棉襖,下身穿著軍綠色的大棉褲。
穿的厚,就扛摔!
再加上山上有雪,這一下沒給薛金義造成太大的傷害。不過卻也摔得薛金義渾身一震,他猛地把腦瓜子往起一抬,隻覺得眼前一片恍惚,那樹啥的都重影了。
而就在這時,薛金義又覺身體忽悠一下,整個人又起在了半空。此時,李鳳霞已經到了。
乍一看那麼大一頭野豬,那大身板子比他們兩口子跟薑偉豐借來的毛驢子還大,脊背上鬃毛炸著,口鼻之間還有白氣噴出。
一時間可是把李鳳霞嚇了一跳,但隻在她一愣神的工夫,她男人又上天了!
雖然東北老娘們兒在家都厲害,但疼男人也是真的。李鳳霞回過神來,勢必要救薛金義。
李鳳霞不莽,她知道麵對這麼大一頭野豬,自己硬往裡衝也是白搭。而且采山人和跑山人、放山人一樣,都懂得一些在山林裡的生存技巧。
所以,李鳳霞的第一反應,是拿東西敲樹,試圖發出聲音來驚退野豬。
可她今天是來紮刺五加杆子的,兩口子總共就帶了兩把鐮刀,李鳳霞那把還扔在吼!吼·····」
野豬聞聲把身一轉,直奔李鳳霞狂奔而來,李鳳霞靈活地往樹後一躲,野豬順勢衝到坡下去了。李鳳霞也不管野豬會不會回來,大步朝著薛金義跑去。
上天的薛金義又落下來了,等李鳳霞到近前時,就見薛金義滿頭大汗、緊閉雙眼、張著嘴巴,喉嚨裡卻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。
「壞了!」李鳳霞連忙跪在地上,伸手抱起薛金義腦袋,一手拍著他臉蛋,急聲喚道:「薛老大!薛老大!」
薛金義哼哼兩聲,似乎很艱難地撐開眼皮,看著李鳳霞道:「我肋挺叉子疼!」
「啊?」李鳳霞聞言嚇了一跳,因為薛金義說的肋挺叉子就是肋骨,這又繼續道:「你去給我砍個棍子,我得拄若啊。」
就在薛金義痛苦不已時,在橋頭村黃貴家裡,一幫人坐在一起正談論那頭大炮卵子呢。
這話題是黃貴起的頭,在山上的時候,黃貴看著了那隻炮卵子留在雪地裡的腳印。那大蹄痂子,真跟老牛不相上下。
黃貴那時就斷定這頭野豬必然在五百斤以上。
然後黃貴就說趙軍家的這幫狗,麵對那麼大的野豬還能全身而退,說明這幫狗不是一般的硬。要不是人趕上不去,那野豬真未必能逃得一命。
黃貴話音剛落,張援民就接茬,誇他趙軍兄弟那幫狗屬實厲害,能生撕東北豹、血拚熊霸王。然後,張援民又給這幫人講他設計誅殺熊霸王的故事,聽得黃貴等人目瞪口呆、嘖嘖讚歎。
就連在外屋地扒麅子的宋蘭和國富、民
強,都忍不住停下了手裡的活兒,側耳聽著從屋裡傳出來的聲音。
當一個小故事講完,眾人聽得意猶未儘,李鬆忍不住問道:「還有那麼大熊霸呢?我活四十來年,我也沒見著過呀。」
「真有!」還不等張援民開口,黃貴就說:「我在趙軍家兄弟看著那熊霸膽了。」說著,黃貴使雙手拉開一段距離,比劃著說:「這麼老大呢!」
「哎呦我天呐!」眾人更是驚訝,而張援民笑道:「我兄弟斬豬神、誅熊霸,生擒猛虎,威震華夏······」他這套嗑,是根據《三國》評書裡,誇讚關二爺斬顏良、誅文醜·······水淹七軍,威震華夏而改編來的。
至於這段評書,是李如海在林場食堂聽完了,回去講給他聽的。據張援民說,這是他們文化人之間的交流。
對他這套說辭,趙軍很是不屑一顧。這倆人,一個小學一年級肄業,一個初一肄業,還成文化人了?想他趙軍,初一下學期還念了九天呢,比李如海學曆都高!
可要論白話,趙軍卻連張援民都比不上。此時張援民誇完趙軍,便回手往自己胸脯上一拍,緊接著就道:「還有俺老張·····.」
說到此處,張援民反手往窗外一指,繼續說道:「也是那沒遮攔的漢子,就這一年之間,我跟我兄弟,我倆刀刺、斧劈、槍打,殺死山裡黑熊十餘頭啊!」
張援民的話,聽得對麵幾人眼睛蹬得更大了。就在此時,那胡家寶突然接話道:「這張大哥不是扒瞎,我們那楞場乾活的都知道,他哢哢就給那黑瞎子捅死了!」
「真的?哎呦我天呐!」李鬆萬分驚訝地看了張援民一眼,然後扭頭對黃貴說:「老尿子,你總說你刀獵厲害,你特麼刀過黑瞎子呀?」
「滾犢子!」黃貴噴了李鬆一句,然後轉頭問張援民道:「張兄弟,你咋刀的黑瞎子呀?」
黃貴這一問,倒是把張援民問的一愣,他總不能說黑瞎子攆我,一下子讓馬拉原木給撞癱瘓了吧?
見張援民不說話,黃貴忙道:「那玩意太惡了,我有一回使槍給黑瞎子睡梁杆子打折了麼?我瞅它擱那兒拉扒、拉扒起不來了,我尋思補它一刀。
哎?特麼的你說我這一刀過去,它特麼拿就給我刀拽住了,好懸沒給我帶它懷裡去!」
「唉呀媽呀!」李鬆在旁一撇嘴,指若黃貴跟張援民笑著說道:「你說這虎比捎子,啥特麼都敢乾。當時我特麼眼瞅著黑瞎子給他拽一咧歪,這給我嚇得,我扯脖子喊呐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