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呢?”
田襄子饒有興致的道“你自身都難保了,居然還有心思去掛懷那些不相乾的人。”
雲燁撇撇嘴“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,你要是想要殺我,易如反掌,既然沒有殺我,證明我對你還有用,在你沒達到目的之前,我又有什麼好怕的。”
田襄子見雲燁鎮定自若,不禁哈哈大笑“不愧是白玉京的弟子,身處險境卻臨危不懼,果然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。”
“莊三停他們呢?如果他們有個三長兩短,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半個字的!”雲燁冷哼一聲。
“不過是些凡夫俗子,你我皆是有仙緣之人,他日得道成仙,又何必掛懷這些螻蟻的死活!”
田襄子的語氣裡透著譏諷。
雲燁從石床上走到田襄子麵前,一聲冷笑“又是個妄圖成仙的瘋子。”
“瘋子也好,仙人也罷,隻要雲爵爺說出白玉京的所在,不僅能夠重獲自由,我還能給你一些好處,這筆買賣劃算吧?”田襄子也不生氣,衝著身邊一名壯漢使了個眼色。
沒多久,壯漢就走出石室,沒多久從外麵扛回來一個人,直接往雲燁麵前一丟。
雲燁見到莊三停那張老臉,立即探查了一下他脖頸處的脈搏,確定他還活著後,長出了口氣。
“你怎麼確定我就一定知道白玉京的所在?”雲燁將莊三停扶到石床上躺下,隨後便開始試探對方。
田襄子似乎是年紀大了,站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吃力,狗摟著身子坐到石凳上後,喘了口氣才緩緩開口。
“天上白玉京,十二樓五城。仙人撫我頂,結發受長生。”
“雲爵爺這首詩可是享譽整個大唐,若你不是見過如此仙境,又如何能寫下如此詩句?”
雲燁忽然想給自己一巴掌,讓你抄襲,讓你嘚瑟,要是知道隨便抄一首詩會惹出這樣的烏龍來,打死他都不會抄李白的詩了,這家夥的詩自帶仙氣,想辯駁都找不出理由來。
“哼,我可沒有到過白玉京,隻是聽師尊提起過,有感而發寫下的這首詩罷了。”
田襄子明顯不相信雲燁的話,陰嗖嗖的道“如此說來,你對我可就沒有用處了,熙童先去把那家夥給我殺了!”
壯漢一聲不吭就朝著石床走了過去,雲燁雖然明知對方是嚇唬自己,但也不想拿莊三停的命去賭,連忙喝止。
“白玉京的具體路線我並不知曉,但我知道大概方位,以及什麼時候可以去。”
“莫非白玉京開啟是有時間限製的?難怪老夫一生尋仙訪道,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,原來如此!”
田襄子瞪大了眼睛,眼神裡透著一股狂熱,甚至激動得一把摘下了麵具。
此時雲燁才看清田襄子的真實麵貌,這是一個乾瘦的老頭,看起來至少有八十歲以上了,臉上的老人斑預示著這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將死之人,這下雲燁也就理解為什麼這家夥對白玉京這麼上心了。
能夠做到坦然麵對死亡的人,隻是極少的一部分,大多數人都是怕死的,要不然那些古代帝王也不會想方設法的尋仙求道了。
一個失去理智的人,很容易變成瘋子,而且自己現在還在這個瘋子手裡,雲燁決定還是不要打破這個可憐蟲的幻想了,順著他的話說道。
“白玉京開啟是不是有時間限製我不知道,但至少也要到三月末才能前往,否則此時的極北天空一片黑暗,什麼都看不清,到時候你們就跟瞎子一樣,隨便一個冰窟窿就能要了你們的命,更何況路途還會有凶殘的白熊,比樓船還要龐大的吞舟魚”
聽到這裡,田襄子更加激動“吞舟魚,這世上居然真的有吞舟魚的存在,老夫還以為【莊子】上所述乃是一種比喻,原來都是真的,極北之地,白玉京。”
“白玉京就在極北之地,對不對?”
雲燁見對方上當,暗暗鬆了口氣,這個時候去北極,基本是十死無生,田襄子絕對是個危險的瘋子,瘋子最好的下場就是自我毀滅。
“沒錯,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吧。”
田襄子桀桀一陣怪笑“雲爵爺又何必心急,我怎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,總得找個人印證一下才是。”
“你把我師兄怎麼了?”雲燁猛地瞪大眼睛,就要衝到田襄子麵前,卻被熙童一把拎著衣領拽了起來。
“雲爵爺不用擔心,你師兄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,田某又如何忍心加害於他,放心,他就在趕來的路上,我已經派人去迎接了。”
另外一邊,秦浩一路疾馳終於在十天之後趕到了南陽。
剛到一家客棧落腳,就又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。
“爵爺,這人不可小覷啊,咱們這才剛落腳他就知道了。”
秦浩平靜的將書信燒掉“從商州到南陽最近的路途就這麼一條,他們既然請君入甕,自然會在沿途都做好準備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“爵爺,要不還是從軍營裡抽調些人手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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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群老鼠而已,沒必要興師動眾,何況我師弟還在他們手裡。”秦浩緩緩搖頭,隨後對身邊一名隨從說道“老葛,明日你隨我一同前去便是,你們兩個留在客棧裡等消息。”
“爵爺這咱們還是一起”
沒等隨從把話說完,秦浩就抬手製止“我現在說話不管用了是嗎?”
“諾!”
兩名隨從紅著眼拍了拍老葛的肩膀“老葛,爵爺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放心,就是我死了,也不會讓爵爺有事的。”老葛重重拍打著胸脯。
翌日,秦浩帶著老葛騎馬出城,一路前往附近的七峰山。
一路縱馬狂奔,終於到了山腳下。
“爵爺,一路辛苦,您喝點水吧。”老葛殷勤的摘下水袋。
秦浩順手接過,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。
“撲通。”
老葛見到秦浩墜馬,哈哈大笑“爵爺,這千日醉的滋味還不錯吧?”
見秦浩完全沒有反應,老葛直接將秦浩提起來放在自己馬背上,同時一拍赤月的屁股,赤月吃痛,一路狂奔進了草叢。
老葛這才打馬往山穀中走去。
山穀裡,雲霧嫋繞,目不能視,裡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鳥叫聲。
老葛將手指塞進口中,一陣嘹亮的口哨聲在山穀中回蕩著。
不多時,一股冷風襲來,山穀的霧氣被吹散了不少,同時裡麵又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,老葛順著聲音的方向撥轉馬頭,卻在一處夾縫中鑽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