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那些沒有放下武器的,秦浩可不管他們究竟是遼人還是北地漢人,一律格殺,在戰場上沒有仁慈一說。
有了足夠的船隻,秦浩絲毫不在渤海港停留,順著漳水沿途而上,很快就來到直沽寨,也就是後世的天津。
燕雲十六州的麵積廣闊,地廣人稀,而遼國本身又是遊牧民族,人口並不多,所以沿途的城市並不多,秦浩也懶得去攻打,兵貴神速,他的目的是直抵幽州後方,而不是攻城拔寨。
直沽寨是由黃河改道前由泥沙衝積形成的衝積平原,古黃河曾三次在這裡改道入海,西漢時期漢武帝在武清設置鹽官。隋朝大運河的開通,使南運河和北運河的交會處“三岔河口”。
唐朝時期在蘆台開辟了鹽場,在寶坻設置鹽倉。唐朝中葉以後,直沽寨成為南方糧綢等物資北運的水陸碼頭。
遼國本身是遊牧民族,對於鹽的需求非常大,原本最開始遼國最大的鹽場在瀛洲,但是檀淵之盟後,瀛洲被宋朝收複,直沽寨的鹽場就成了遼國最大的鹽場,自然派了重兵保護。
何況直沽寨還是幽州門戶,鎮守直沽寨的乃是遼國大將耶律楚台,手下統帥著兩萬精銳騎兵,其中還有五百皮室軍,這可是遼國戰鬥力最強悍的特種部隊。
秦浩手裡沒有騎兵,麵對這樣一根硬骨頭,很難嚼得動,思慮良久,秦浩把目光放在了鹽場上,耶律楚台奉命看守鹽場,必然不能讓鹽場落入他人之手。
攻敵之必救!
很快秦浩就製定了一套作戰方案,先是讓人混入鹽場,跟裡麵的鹽工取得聯係,自古以來,鹽場就是一個吃人的地方,相比礦場也不遑多讓,死亡率居高不下。
鹽工的戰鬥力也往往十分凶悍,黃巢、張士誠、方國珍都是靠鹽工起家,這些鹽工長期受到壓迫,為了活命一有機會自然會奮起反抗。
秦浩的目的就是挑動鹽工造反,裡應外合,將耶律楚台這股精銳騎兵完全吃掉,削弱幽州地區遼軍的有生力量。
直沽寨鹽場的鹽工絕大多數都是漢人,還有一部分遼國從高麗和一些滅亡小部落抓來的奴隸,雙方約定好三日之後起事。
秦浩也趁著這個機會在周圍進行了布置,鹽場所在的位置三麵環海,隻有一麵通往陸地,距離鹽場十裡之外的一個不知名小土坡,是秦浩為耶律楚台準備的葬身之地。
三日後的子時,鹽場礦工在秦浩親衛的帶領下,拿著鎬頭、鐵鏟、錘子之類的工具砸死熟睡的看守,同時點燃了馬廄,一股火焰衝天而起,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耀眼。
耶律楚台反應十分迅速,帶領一眾騎兵很快就來到了鹽場,然而秦浩的親衛早就做足了準備,將燒得滾燙的鹽鹵倒在鹽場周圍,騎兵的戰馬吃痛摔得人仰馬翻。
耶律楚台暴怒,卻也隻能下令讓一部分騎兵下馬衝進鹽場剿滅叛亂。
然而耶律楚台低估了這些鹽工的戰鬥力,雖然武器落後,但鹽工們一個個悍不畏死,作戰英勇,遼軍竟然陷入了苦戰。..
就在此時,忽然一陣擂鼓聲震得耶律楚台心頭發顫,他很清楚,隻有宋軍才會用這種鼓聲作為攻擊信號。
如果是平時他壓根不會把羸弱的宋軍放在眼裡,但此時,宋軍的出現卻讓他大驚失色。
一具具火把照亮了遠處的天空,宋軍的呼喝聲由遠及近,那整齊的步伐踏在了每一個遼軍士兵心裡。
他們很是疑惑,不是說宋軍很弱嗎?這是一支弱軍能夠展現出來的氣勢?
秦浩已經將鹽場團團圍住,最前麵一排是舉著巨盾的步兵,藏在他們身後的是長槍兵,一根根閃著寒光的槍頭從盾牌縫隙中探出,槍頭另一端抵住地麵,槍身用的是白木杆,擁有極強的任性,哪怕是數百斤的馬匹衝擊也很難讓它折斷。
在長槍兵後方則是弓弩手,弓弩呈現四十五度角麵向天空,他們已經做好了拋射的準備。
耶律楚台不愧是遼國大將,瞬間就做出了反應,紅著眼睛看了一眼還在鹽場奮戰的士兵,調轉馬頭,大喝一聲,所有剩餘騎兵跟著調轉方向朝著秦浩的軍陣衝了過去。
轟隆隆的馬蹄聲震得地麵都開始搖晃,給人一種地震來襲的巨大衝擊。
然而,就在耶律楚台的騎兵來到秦浩陣前一百步時,忽然就聽秦浩高喊:“滅火把!點火牆!”
瞬間,耶律楚台率領的騎兵忽然眼前一黑,原本秦浩軍陣所在的方向漆黑一片,仿佛黑夜中一頭巨獸正張開巨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。
隻是此時耶律楚台已經沒有退路,騎兵如果沒有速度,就是活靶子,他也不相信這麼短時間內,秦浩能夠做出什麼變陣來克製他的騎兵。
然而,就在下一秒,一隻隻火箭發射,卻並沒有落在騎兵隊伍當中,而是落在距離他們十步距離前。
“轟~~~”一道火牆忽然出現,戰馬受到驚嚇,驚慌失措間一陣人仰馬翻,戰馬的衝擊速度也瞬間慢了下來。
就在此時,黑暗中傳來陣陣破空之聲,耶律楚台暗叫不好,趕緊將戰馬打橫,自己藏在馬腹一側。
隻聽一聲聲慘叫響起,有熟悉的契丹語,也有戰馬的嘶鳴聲。
耶律楚台的戰馬也中了好幾箭,一聲悲鳴倒在地上,耶律楚台一個翻滾也顧不上疼痛看到一匹無主的軍馬,連忙跳上去,口中用契丹語高喊。
此時皮室軍的也從最初的慌亂中反應過來,聚集在耶律楚台周圍呼嘯著朝著秦浩的軍陣衝了過去。
五十步的距離轉瞬即逝,就在距離還有十步左右時,秦浩再度高喊:“舉火!”
一支支火把再度被點燃舉了起來,原本漆黑的前方忽然出現大片亮光戰馬再度受驚,大批遼軍騎兵撞在一起被後麵的同袍踩成肉醬。
耶律楚台心在滴血,這些都是遼國的精銳部隊,特彆是皮室軍,整個遼國也不過隻有三萬,此戰即便是能夠逃回去,他也難逃罪責。
隻是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,隻能咬牙往前衝,他知道隻有衝破對方的軍陣,才有一絲生機。
很快雙方的距離隻有幾步遠,眼見就要短兵相接,秦浩號令:“第一排,刺!”
一枚枚銀亮的槍頭猛地在騎兵眼前放大。
噗噗噗,銳器刺入肉體的悶響傳來,伴隨著一聲聲慘叫,遼國騎兵瞬間減員過百。
“第二排刺!”
又是一陣悶響,人類的哀嚎,軍馬的嘶鳴在這一刻響徹夜空。
耶律楚台瞪紅了雙眼用契丹語高喊:“衝出去,給我殺了敵軍主將!”
說完,他已經一馬當先朝著秦浩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,騎兵的強大衝擊力很快也對秦浩的軍陣造成了不小的傷害。
這些巨盾都是秦浩專門打造的雙人盾牌,每一麵盾牌都由兩名壯漢握持,然而依舊有不少人被撞飛,有的直接被撞得口吐鮮血,還砸傷了不少身後的弓弩兵。
秦浩喊道:“不要亂,長槍兵補上缺口!弓弩手繼續拋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