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南孫狐疑的打量著章安仁,還是沒想起來。
“我們之前見過?”
章安仁仿佛聽到一聲脆響,原本滿懷期待的心,瞬間碎裂。
尷尬中隻能勉強擠出一個笑臉:“那個,你第一次來同濟,我還帶你參觀來著,還記得嗎?”
“哦,我想起來了,你是秦浩的室友吧?”蔣南孫恍然,想起那天似乎的確有一個“好心”的學長帶她轉了轉。
章安仁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,他記得蔣南孫那天貌似跟秦浩也沒說幾句話,就打了一個照麵,怎麼就記住秦浩,反倒是把他給忘了,難道這就是長得帥的優勢?
章安仁有些憤憤不平,怎麼人生下來差距就這麼大,有的人家境富裕、衣食無憂,從小在蜜罐裡泡大,有的人長得帥從小就找女孩子喜歡,偏偏他一個都沒占到,要不是場合不對,他恨不得指天罵地狠狠批判造物主的不公。
“沒錯,就是我,沒想到蔣小姐也進這家公司了。”章安仁表麵上還要裝作很榮幸的模樣,實際心在滴血。
蔣南孫也沒心思跟章安仁繼續閒扯,她把所有實習生叫到一起,既然秦浩把人交給她來帶,那就是對她能力的認可,她可不能讓某人小瞧了。
“現在我給伱們講一下,裝修施工當中,工人最容易偷奸耍滑的一些工序,以後你們在監理的過程中,一定會用得上。”
“你們看這個上下水的水管,按照我們公司的設計原則是:簡約、實用,所以往往會把這些管道用木板隔起來,然後跟外牆一起粉刷,這樣就能保持整個房間的觀感,但是一定要注意,上下水管道在用木板隔開之前,我們需要用海綿將它包裹起來,否則將來客戶在使用過程當中就會聽到一些異響,這是非常影響居住體驗的.”
“另外還有屋裡的這些電路,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,所有電路布線都是一管雙線,有些電工為了節省材料,一管三線甚至是一管五線,這都是不允許的,一定要讓他們返工.”
“還有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毛坯房,所以裝修起來會簡單有些,有些是舊房改裝,像這些牆麵要做重新粉刷,粉刷之前,一定要讓工人把原先的牆麵塗料、膩子全部鏟乾淨,這道工序非常繁瑣,也費勁,所以很多工人不願意乾,這點我們一定要監管到位,要不然後麵用不了多久,房子的牆麵就會出現裂縫、起皮的情況,嚴重的甚至整個牆麵都會脫落。”
這些都是蔣南孫在實際工作當中遇到過的,在學校裡可接觸不到這些,蔣南孫也十分享受的看著實習生們向她投來崇拜的目光。
好為人師似乎是人的共性,蔣南孫在一聲聲讚美中逐漸迷失自我,都不用秦浩給她加工資,她就乾勁十足的帶著這幫實習生奔走於各個施工現場,熱情的傳授自己這段時間在實踐中得來的知識。
實習生們有這麼一個負責的“師傅”成長也很迅速,程師傅還跑來跟秦浩告狀,說這幫實習生太較真了,很多小問題硬是抓住不放,一問,人家說這都是蔣南孫教的。
秦浩樂了,沒想到蔣南孫帶徒弟還真有一套,看樣子以後可以讓她多帶點新人。
當然,章安仁這邊就比較難受了,這些天他一直在嘗試引起蔣南孫的注意,可是蔣南孫對他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。
唯一讓章安仁欣慰的是,他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多次受到蔣南孫的表揚,於是工作起來就更加賣力了,就連跟工人吵架的時候都格外投入,結果就是工人都很煩他,隻要是他盯的房子,工人一個個怨聲載道。
秦浩也接到了不少章安仁的投訴,他也隻能讓蔣南孫告訴章安仁要注意說話的語氣態度跟做事的方法,然而,效果並不明顯,甚至不知是不是由於接到投訴之後,蔣南孫就會找他單獨談話,章安仁好像都有點魔怔了,不搞出點動靜來好像心裡就不舒服。
程師傅找到秦浩:“這個叫章安仁的,已經氣跑了我好幾個手藝很好的師傅了,再這麼下去,影響工期我可不負責。”
秦浩也有些頭疼,這個章安仁平時在學校裡挺長袖善舞的,怎麼這會兒這麼看不清楚形式呢?
“程師傅你彆生氣,都是為了工作嘛,這樣,我先讓劉經理跟他談談,要是實在不行,我安排他去乾彆的事情,這工期一定要抓緊,馬上精言那邊你們就要進場了,要是留下一些首尾,到時候我可不好跟你結賬。”秦浩安慰中又帶著幾分威脅。
程師傅不情願的點點頭:“我也想早點乾完了好拿錢,可要是都像那小子一樣,我真的沒法按時完成。”
“好了好了,程師傅我知道你不容易,我這就讓劉欣把章安仁撤回來,這總行了吧。”
程師傅這才滿意的離開。
秦浩想了想,把劉欣叫到辦公室:“要不這樣,你讓章安仁負責材料檢驗吧,不要再乾監理了,這才幾天就搞得天怒人怨的。”
劉欣也聽到了一些風聲:“也行,我這就叫他回來。”
結果誰知道,章安仁接到電話後,卻表示他還是想繼續乾監理,畢竟可以時不時的見到蔣南孫,要是調去采購,他還怎麼在蔣南孫麵前刷存在感?
劉欣有些惱火,發了狠話:“你要是不回來,就不用來上班了,公司不需要不服從安排的員工。”
胳膊擰不過大腿,章安仁也隻能忍著怒氣回來,換個工位還能跟蔣南孫在一家公司,要是被炒了,說不定下次再見到蔣南孫,她又把自己給忘了。
倒是蔣南孫對秦浩的決定有些不滿。
“章安仁做事挺認真的,為什麼把他弄到采購部?”
秦浩沒好氣的道:“就是因為他太認真了,都快把工人給罵跑了,再這麼下去,影響施工進度誰負責?”
“還有,這裡是總經理辦公室,你的職務是監理,有問題可以先找劉經理彙報,你這叫越級,懂嗎,出去。”
蔣南孫紅著眼圈跑出了秦浩的辦公室。
秦浩看著蔣南孫的背影搖搖頭,這小妞最近帶了幾個實習生,有些膨脹,得給她泄泄氣,不然哪天得飄起來。
“喲,這又是誰啊,把我們蔣公主氣成這樣?”朱鎖鎖走進餐廳調侃道。
蔣南孫斜了她一眼,拿刀叉把麵前的牛排大卸八塊。
朱鎖鎖樂了:“你這是衝他啊,還是衝牛排啊。”
“當然是從他!”蔣南孫氣鼓鼓的道。
朱鎖鎖也不客氣,樂嗬嗬的點了一份一樣的牛排套餐,對蔣南孫道:“說吧,他又怎麼你了,把你氣成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