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有兵馬司將士聽令!原地集結!”
就在軍營內亂成一片,即將崩潰之際,秦浩一聲斷喝,響入雲霄。
虎豹雷音在霸道真氣的加持下,方圓幾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原本亂糟糟的營地,在片刻沉寂之後,再度變得混亂,這些士卒大多數都沒有經曆過戰爭,突然遭遇如此大規模的騎兵夜襲,不亂幾乎是不可能的,不過還是有一些將士在秦浩這一聲斷喝後,站在了原地,這些無一例外都是原先兵馬司的班底。
“所有找不到歸屬的士卒,全部向原地不動者集結。”
“不要心存僥幸,兩條腿不可能跑得過騎兵,本將軍立誓絕不拋棄任何一名袍澤,如違此誓,必定腸穿肚爛,死無葬屍之地!”
秦浩的聲音,響徹在軍營上空,甚至一度蓋過了奔騰的馬蹄聲,也讓猶如熱鍋上螞蟻的士卒們,有了一絲希望。
“媽的,秦將軍說得對,這裡是平原,根本沒地方躲,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,跟他們拚了!”
“拚了,爛命一條,死了就死了。”
兵馬司的將士們,也開始指揮向自己聚攏的士卒。
“拿兵器。”
“盾兵在前,長槍兵在後。”
“弓箭手,弓箭手有嗎?”
這些剛剛被提拔起來的兵馬司將士,官職普遍不大,都是些伍長什長之類的小官,但軍隊在小規模戰役時,真正臨場指揮,靠的就是這些基層官員在執行上級的命令。
“葉裴,你帶人去把糧車拉過來,堵住軍營側翼。”
“末將領命。”
“沈辛你一隊弓箭手,埋伏在營門兩邊,等對方先鋒靠近營門十步,立即放箭射殺!”
“末將領命。”
隨著秦浩一個個命令下達,原本亂哄哄的軍營也逐漸變得有了章法,雖然大多數士卒還是嚇得瑟瑟發抖,但至少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了。
不過,就在秦浩集結部隊時,黑夜中的馬蹄聲也越來越近,一隊隊騎兵猶如黑夜裡降臨的死神,地麵的顫抖也越來越厲害,地麵上的小石子不斷在半空跳動、翻滾。
距離營門五十步外,一隊身著黑甲的騎士簇擁著一名身材高大,頭上蒙著黑頭巾,身後背著一把巨弓的男子,望著不遠處的營門,目光裡滿是複仇的快感。
“桀桀公主殿下是不是太勞師動眾了?以燕統領百步穿楊的箭術,在這亂軍之中取一個小屁孩的首級,還用得著我們兄弟出馬?”
身後陰影處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。
燕小乙見到對方下意識緊了緊手中弓箭。
“幽子墨,彆小看那小子,慶國最年輕的九品高手,我曾敗在他手裡”
幽子墨又是一陣怪笑“看樣子還是個天才,不過我最喜歡抹殺的就是天才,如今有我們兄弟二人,外加你這個九品上箭手,三個九品上圍攻,這世上除了大宗師,沒人能救得了他。”
“殺,天才,我喜歡。”
身材瘦小的幽子墨身旁,一個麵容憨憨的大個子咧著大嘴傻笑著。
燕小乙的目光中也透著一絲得意“小子,要怪就怪你得罪誰不好,偏偏得罪公主殿下,今日你必死無疑!”
騎兵的速度非常快,五十步的距離,不過瞬息之間,第一批騎兵距離營門已經不足二十步。
在冷兵器時代,騎兵是當之無愧的陸戰之王,軍營內,隨著騎兵迅速逼近,把守營門的士兵手心已經開始冒汗,膽小一點的渾身都在打擺子。
“弓箭手準備,射!”
隨著副將沈辛一聲令下,軍營裡所有弓箭手躲在營門兩邊朝著奔襲而來的騎兵射出箭矢。
黑暗中也顧不上什麼瞄準,就是一通亂射。
很快,黑夜中就傳來陣陣慘叫,與戰馬的嘶鳴聲,雖然看不真切,但也給軍營內的士卒增漲了些許膽氣。
然而,還沒等軍營內的士卒高興多久,對方很快就回擊了一陣箭雨,雖然密度並不算太高,不少被營門兩側的木柵欄擋住,但也有一些倒黴蛋被射中。
血腥味混雜著人的慘叫,從視覺跟嗅覺兩個維度提醒著軍營內所有人,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。
“滅火把!所有篝火全部丟到營門口!”
隨著秦浩一聲令下,火把、點燃的木柴,全都被拋到營門外,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火圈,雖然對阻敵產生不了什麼作用,但卻讓秦浩一方由明轉暗,而進攻的騎兵一方卻是由暗轉明。
“秦大哥,你的槍。”
秦浩下意識接過,回頭卻發現給他遞槍的是葉靈兒,頓時喝道“戰場上刀劍無眼,你來做什麼?快回帳篷去。”
“秦大哥彆小瞧人,我可是七品武者哪裡比他們差了,再說事到如今,如果不擊退這些騎兵,誰又能跑得掉?”葉靈兒說話間已經拔出寶劍,聲音雖然有些顫抖,但目光卻格外堅定,眉宇間英姿勃發。
秦浩聞言也隻能對她叮囑道“不要離開我三步之外。”
“嗯,秦大哥你就放心的把後背交給我吧!”葉靈兒重重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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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二人說話間,敵方第一批騎兵已經越過營門外的火圈,對把守營門的士兵發起了進攻,在葉裴的組織下,把守營門的士兵用長槍跟對方的騎兵對刺。
失去了機動性的騎兵,戰鬥力其實並不比步兵強多少,很快營門口就堆滿了屍體,有人的,也有馬的,還有一些受傷摔落下馬的。
眼見營門口無法派來攻勢,一些騎兵開始嘗試繞到側翼進攻,但秦浩早已經命人將糧車堵住側翼,再加上木柵欄阻擋,一時間雙方陷入相持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雙方的傷亡越來越多,軍營內的將士們憑借地形優勢,傷亡比對方騎兵要小一些,但隨著木柵欄的損壞,軍營的防禦逐漸出現缺口,一些騎兵開始朝這些缺口瘋狂進攻,秦浩也隻能不斷調派人手去填窟窿。
整個軍營內外成了一台絞肉機,不斷收割著雙方的姓名,血腥味濃鬱得讓人作嘔,傷者的慘叫,瀕死戰馬的嘶鳴,遠遠掛在天際一輪圓月,似乎都變成了血紅色。
葉裴此刻已經是滿身浴血,他已經分不清這些血有多少是自己流的,有多少是被他殺死的敵軍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