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二毛子的父母就親自上門邀請秦浩去參加婚禮,原本秦浩是不打算去的,結果二毛子父母一再強調,他要是不去,婚禮就不開席,沒辦法,秦浩隻能拉著汪新一起去。
“你去就行了,還拉著我乾啥,這事跟我也沒關係。”汪新雖然想通了一些,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得勁。
秦浩正色道“怎麼能說跟你沒關係呢,要是你執意把二毛子他們抓走,那我也隻能乾瞪眼,這事也有你一份功勞。”
汪新還想說些什麼,二毛子的父母連聲附和“沒錯,秦警官說得對,俺們家二毛子能有今天,汪警官也是功那啥玩意”
“那叫功不可沒,這玩意拽詞兒咋還拽不明白了。”汪新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在秦浩的半拉半拽下,汪新還是去了婚禮現場。
這年頭結婚可是個大事,街坊鄰居除非是平時關係特彆僵的那種,不然都要來湊個熱鬨,一方麵是熟人社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另一方麵主要是物資匱乏,結婚的花銷往往一家承擔不起,難免需要街坊鄰居幫忙湊一湊。
很多時候,就連辦酒席的桌椅板凳、鍋碗瓢盆都是街坊鄰居貢獻出來的,等婚禮結束了,再各家拿回去。
二毛子父母要忙著招呼客人,把秦浩跟汪新請上桌就去忙了。
“這家夥整得還挺熱鬨。”
秦浩拉著還在看熱鬨的汪新來到後廚。
“你拉我來這乾啥?”
秦浩笑罵“咱倆今天連份子錢都沒帶,好意思蹭吃蹭喝啊?趕緊幫忙搭把手。”
“啊?還得乾活呢。”
“多新鮮,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紀律忘啦?”
汪新一陣無語“早知道我還不如在家踏實睡會兒覺呢。”
抱怨歸抱怨,後廚這邊已經忙碌起來,也沒個正經大師傅,全都是各家的家庭主婦在操辦,一開始還沒人拿秦浩當回事,結果秦浩小露了一手後,再說話就好使了。
“那個嬸子豆角不要揪太短,一會兒燉沒了。”
“姨,茄子不要用刀切,直接用手掰。”
有了秦浩的調度,原本亂糟糟的後廚變得有了條理,各自分工,出菜的速度也快了不少。
隻是二毛子的父母忽然發現秦浩跟汪新都不見了,還以為他們悄悄走了,正打算重新派人去請,結果卻聽說去了後廚,趕緊跑到後廚。
“秦警官、汪警官,你們怎麼在這兒啊。”
秦浩笑了笑“閒著也是閒著,就過來幫幫忙。”
“那哪行啊,您可是貴客,哪能讓你乾這個。”二毛子老爹死活要拉著秦浩去入座。
一旁幾個嬸子不樂意了“這小夥子可不能走,他走了,我們全都得亂套。”
“是啊,他走了一會兒非得耽誤上菜不可。”
二毛子老爹腦袋嗡嗡的,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。
“叔,你請我們來參加婚禮,要是給你禮金吧,你肯定不收,我們又有政策,不能白吃白喝,來幫幫忙也是應該的,您放心,一會兒我把菜上齊了就上桌,你去招呼客人吧,今天可且得忙著呢。”秦浩語氣誠懇的說道。
“唉,這怎麼好意思呢”二毛子老爹還是過意不去。
一旁的嬸子勸道“你聞聞這菜多香,要是我們做可沒這手藝。”
一行人好說歹說,總算是把二毛子父母給勸走了。
沒多久,前麵就響起了鞭炮跟小孩子興奮的叫喊,應該是二毛子一行把新娘子給接回來了。
秦浩敲了敲鍋邊“上菜。”
78年物資還比較匱乏,辦酒席也沒那麼多講究,基本就是八個菜,六道熱菜兩道涼菜。
熱菜分彆是小雞燉蘑菇、四喜丸子、地三鮮、鍋包肉、尖椒乾豆腐、酸菜白肉,當然這些菜肯定是蔬菜多肉少,小雞燉蘑菇也是幾隻小雞燉一整鍋湯,並不是一桌一隻小雞。
至於兩道涼菜就更簡單了,拍黃瓜加“五彩大拉皮”。
所謂的“五彩大拉皮”也就是胡蘿卜絲、白菜絲、雞蛋餅絲弄點大拉皮跟大醬攪合攪合,就算是一道菜了。
秦浩的手藝很快就獲得了吃席賓客的一致好評,還有的一個勁拉著二毛子父母詢問請的是哪家大師傅,回頭自家辦酒席的時候也要去請。
這時候二毛子老爹就得意的道“這位‘大師傅’可不是隨便就能請得動的。”
在後廚忙活半天,結果秦浩跟汪新上桌的時候發現菜都被消滅得差不多了,沒辦法這年頭大家肚子裡都沒油水,好不容易吃回席,那肯定是照死了吃,就跟打仗一樣。
“這累了半天,連飯都吃不上。”汪新幽怨的看向秦浩。
秦浩也沒想到這幫人下手這麼快,於是就帶著汪新回到後廚,好在這裡還有剩下的菜。
“吃席吃得多了,這在後廚吃還是第一回吧?”秦浩看著汪新狼吞虎咽的樣子調侃道。
汪新白了秦浩一眼,也不說話,繼續跟一隻雞腿較勁。
吃飽喝足,恰好二毛子帶著新娘子過來給秦浩敬酒,又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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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啦,大喜的日子不說這個,結了婚就是大人了,以後好好過日子,借著這杯酒,我也祝你們百年好合,早生貴子。”
婚禮結束後,秦浩跟汪新拎著幾個裝滿硬菜的飯盒回家,原本他們是堅決不要的,可要是不拿二毛子老爹就要親自送上門,實在是拿他沒辦法,隻能收下來。
結果剛走到大院門口,旁邊就竄出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,往二人身上一通嗅。
“牛大力,你屬狗的啊,這通聞。”
牛大力終於聞到了香氣的由來,指著飯盒“小雞燉蘑菇,鍋包肉?”
秦浩樂了“你這狗鼻子挺靈啊。”
“我說老秦、汪新,你們這有好事咋也不叫我,吃獨食有意思嘛。”牛大力哼哼道。
秦浩跟汪新對視一眼,調侃道“你還好意思說,平時下館子那都是我跟老秦掏錢,你蹭吃蹭喝的還有理了。”
“我那不是工資沒你們高嘛。”牛大力也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汪新反駁道“你一個月工資也有二十多塊吧?就你自己一個人怎麼也夠花了吧,還整體那麼摳搜,老實交代,是不是打算存著娶媳婦兒?”
秦浩半開玩笑的道“他存什麼錢,每個月那點工資都花在人家小姚身上了。”
“小姚?哪個小姚?”
“還能是哪個小姚,列車廣播員姚玉玲。”
汪新恍然“合著你小子在打她的主意。”
牛大力見心思被拆穿,一張黑臉都變得通紅“你們說,我有戲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