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成,殿下您且聊著,老奴這便離去。”
說完後,老太監倒退著出了正堂。
殊不知趙翔並未走遠,繞了一圈,又回到了正堂外,就在窗旁,屏氣凝神側耳傾聽。
正堂內,韓佑哭笑不得:“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,還將我聘請為你王府西席了呢。”
“沒想到吧。”
周衍得意極了:“今早起了床,本王苦思冥想,若是要與你相伴闖蕩江湖,豈能每次都偷偷摸摸翻牆而出,思來想去,便想起了前些日子趙翔那老狗與我提及西席之事,反正都要聘個西席,不如就要你了,本王聰慧吧,你成了王府西席,日後你我二人結伴而出便可光明正大啦。”
“還真彆說,你這令旨來的時機恰到好處,我被人搞了。”韓佑收起了笑容,輕聲說道:“所以我要搞人,有了王府西席這身份,正好方便我搞人。”
“搞為何意?”
“整,攻訐,爭鬥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屋外窗下,老太監趙翔眉頭猛地一跳,麵色有些陰沉。
屋裡的周衍頗有興趣:“那快和本王說說,究竟是怎地一回事。”
“這個先不談,我還沒想好計劃,等我想好了說不定還要你幫忙。”
韓佑呷了口茶,又苦笑著說道:“你這莫名其妙的讓我當西席,弄的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,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麼當西席啊,總不能天天陪著你玩耍吧,要是這樣的話,那我倒是能勝任。”
這話一出,窗下的趙祥已是麵色陰沉如水。
周衍晃蕩著小短腿,嬉皮笑臉的說道:“那便將你最擅長之事教授於本王,你不是說你懂人心嗎,那你教教本王,如何識這人心。”
“你還當真了,人心這東西最複雜,我就是隨便說說罷了,不過…”
韓佑話鋒一轉,正色道:“你年紀幼小,雖然是王爺,卻不能囂張跋扈,尤其是對身邊的人,就說剛才那個老太監吧,你知不知道對我們來說,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誰?”
“誰。”
“太監,彆看太監們沒有官職看似也沒有什麼權利,可稍微一句小話就有可能斷送彆人性命。”
屋外的趙翔現在已經不是緊皺眉頭了,而是麵露寒光。
韓佑壓低了聲音,繼續說道:“不過要問你們這些天潢貴胄最能相信的人是誰,那麼一定也是太監,說句難聽的,太監哢嚓一刀入了宮,連爹媽都不在乎了,可他們唯一在乎的就是主子,是天子,是你們這些王爺,是天潢貴胄,相比什麼臣子啊,將軍之類的,這些你們天家的家奴才是最忠心的,比誰都忠心,個人建議,以後對人家尊敬點,彆一口一個老狗的,都那麼大歲數了,你說是吧。”
“可父皇都稱那些老太監們為老狗。”
“天子是天子,你是你,你還是個孩子,對待一個天天伺候你衣食住行而且可能是這輩子對你最忠心的人,一口一個老狗的叫,像話嗎。”
周衍撓了撓額頭,也不當回事:“好,那便不這麼叫了。”
再看此時窗外的老太監,臉上卻是沒了剛剛的陰冷,取而代之的則是感慨萬千,頗有一種相見恨晚遇知己的感覺,不再偷聽,輕手輕腳的離去了。
老太監穿過月亮門,正巧碰到張卓。
張卓連忙問道:“可是聽到了什麼,那小子品行如何?”
“可,善,上佳之品性。”
說完後,老太監問道:“你與他一路回王府,探了底細沒有,覺得此子如何?”
張卓欲言又止,都在王府中混飯吃,這一混就得是一輩子,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
猶豫了一番,張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趙翔太了解張卓是個什麼貨色了,皺眉道:“有話直說,支支吾吾作甚。”
“怎麼說呢,這事兒還得從昨日說起。”
“昨日?”老太監不明所以。
“額…”張卓撓了撓後腦勺:“對了,有個地兒不知你去沒去過。”
“何處?”
“您去過香來閣嗎?”
趙翔:“…”
一看老太監臉都黑了,張卓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滿麵歉意陪著笑說道:“險些忘了,你是個太監,沒卵子的,去了也沒用啊,定是不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