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給呢?”
“不給?”天子哼了一聲:“若是不給,那四部番蠻便襲擾城關,搞的城關各鎮民不聊生。”
“雲部不是守著呢嗎?”
“你果然是個飯桶,雲部與那四部同為番蠻,守在關林要道,若不是雲部將他們放了過來,那四部豈會輕易叩關。”
韓佑麵色有些古怪:“雲部說,他們守不住對吧。”
“你不止是個飯桶,你還是個廢話連篇的飯桶,滾出去領棍罰吧,莫要在朕的麵前礙眼。”
“不是,陛下您到底什麼意思啊。”
天子冷笑連連:“什麼意思,朕今天就要是揍…就是要好好考校考校你。”
旁邊的周衍點了點頭:“先生您一定行的,人在高…對,高壓之下,定是有出乎意料的表現。”
韓佑:“…”
韓佑:“嘀嘀咕咕作甚,丟人現眼的飯桶,滾出去吧。”
“不是您先等會行不行。”韓佑撓了撓額頭:“這群番蠻都是一夥的,聯手做戲,雲部說守不住,所以要東西,實際上就是訛咱們,那為什麼不直接將計就計,既然你們守不住,那我們派遣軍伍去幫你守啊,咱們大周軍伍過去後不就直接占據了要道嗎,進可攻退可守就完事了。”
大殿,第n次陷入了沉默。
天子麵色一變再變,隨即突然一拍禦案:“不謀而合,不謀他娘的而合,與朕想到一塊啦!”
韓佑乾笑一聲,這家夥素質是不咋地。
“慢著!”
天子突然神情大動,冷聲道:“雲部又不是傻子,豈會同意南關軍伍駐紮。”
“他們不是說守不住嗎,還上奏折了,那朝廷派軍伍去幫忙不是正好解了他們燃眉之急嗎。”
“與朕裝傻不成,雲部隻是為了索要好處,斷然不會同意此事。”
“不同意他們寫雞毛奏折,玩朝廷呢,既然是玩朝廷,那就出兵乾他。”
天子開始杠了:“當年雲部是最早歸順朝廷之部,南關出兵,豈不是師出無名!”
“那就說借道,越過雲部乾反叛的四部。”
“笑話。”天子冷笑連連:“四部藏於深山之中,林中最是險惡,南關軍伍入了山便是九死一生。”
“不是,你是不是腦子有…不是,我的意思是,咱隻是打著這個名義,並不真的入山林,說是借道,到了雲部的地盤就賴著不走了,就是拖,然後安營紮寨,這樣的話,不等於還是占了要道嗎,進可攻,退可守。”
天子楞了一下:“那不是將雲部耍了一通?”
“你怎麼這麼能杠呢,我是說…”韓佑楞了一下,然後滿麵堆笑:“學生的意思是,陛下您說什麼是什麼。”
第n+1次的沉默出現了,依舊是天子打破了沉默,哈哈一笑。
“不謀而合,與朕,不謀他娘的而和合!”
天子可謂是豁然開朗。
這就是他最近悶悶不樂的緣故,登基前前後後在京中待了兩年,尤其是登基後,為了適應天子這個身份,他已經好久沒有用以前的思維思考事情了,那就是“不要臉”!
如果是登基以前,根本不用韓佑說,他自己都能想出來,而且想出來的法子隻會比韓佑更加不要臉,也更加陰險。
見到天子笑了,周衍又握住了韓佑的手掌,喜笑顏開:“就知曉先生最厲害了,比誰都厲害。”
天子的笑聲,戛然而止,麵色又沉下來了。
韓佑終於看明白咋回事了,就和手上沾上大便似的,觸電似的一把甩開了小王爺。
果不其然,天子又幽幽的開了口:“既然韓佑你是大才,那便說說酉州水患…不,安永民變…不不不,那就東海賑災…不,不,有了!”
天子雙眼一亮,那是一點臉都不要了,哈哈一笑:“既然你懂稅事,年年稅銀對不上賬,正巧稅季到了,那便為朕,為朝廷國庫收繳京中稅銀吧。”
韓佑眼珠子瞪得溜圓,周衍都看不下去了:“京中稅事,與兒臣幽王府何乾?”
“額…”
天子老臉一紅,這才意識韓佑是個白身。
要麼說他是天子呢,這家夥大手一揮:“為君分憂乃是你等本分,本來此事就是你父京兆府尹韓百韌之職,就如此定了,滾吧。”
韓佑強忍著鬱悶問道:“敢問陛下,往年京中都收多少稅銀?”
“十萬貫吧,京中以及…”
韓佑眼底略過狂喜之色:“學生儘力而為,輔佐幽王殿下儘力而為。”
天子一臉地鐵老頭問號表情,老太監也懵了。
天子說的這個十萬貫,是指京中以及各處下縣的總和,光說京中的話,也就五萬貫,還不到。
“若是你做不到…”天子輕笑一聲:“那就提頭來見吧。”
這次輪到韓佑傻眼了。
我特麼能有絲分裂啊,給自己腦袋砍下來,然後再給你提溜過來?
“怎地,不敢?”
“敢。”韓佑索性一咬牙,壯著膽子說道:“十萬貫,可,隻是要遇了官商勾結之事,得罪了不改得罪之人,又該如何。”
“官商勾結?”天子微微喝了口茶,嘀咕道:“官商不他娘的勾結,老子要你收個屁。”
韓佑張大了嘴巴,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。
天子楞了一下,難道自己不小心說出聲了?
周衍雙眼一亮,突然說道:“那先生你不是可以將那欺壓…”
韓佑麵色微變,連忙捂住了周衍的嘴巴。
天子注意到了這一幕,哭笑不得,沒想到這二人關係如此要好。
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,天子又是沒頭沒尾的問道:“你帶著幽王去了青樓,可是做了不恥之事?”
“沒有,斷然沒有,如果有,陛下您讓我有絲分…讓我提頭來見。”
“為何要去青樓?”
“因為…”韓佑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天子揮了揮手:“其他人,殿外等候,韓佑留下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