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柳兩家心知肚明,雙方之間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。
與柳家好的和穿一條浪莎似的吳勇手段儘出,韓佑何嘗不是千方百計搞黑料。
坐在北市一間茶鋪外,韓佑、周衍、張卓三人望向對麵香來閣。
郭鵬剛剛進了香來閣,打探底細去了。
這香來閣也是柳家產業,掛在柳文冠第三房小妾的表哥名下,明麵上來看,與柳文冠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其他產業也就罷了,什麼酒肆、糧鋪、賣綢緞的,無關痛癢,京中官員誰還沒個副業了。
唯獨香來閣與牙行兩個行當,隻要證明了與柳文冠有關,不說彆的,這官袍他肯定是沒的穿了。
文官最重名聲,個個長著一副德高望重的嘴臉,恨不得出門在臉上刻上四個大字,左邊品德右邊無暇。
牙行與青樓可與道德倆字沾不上邊,前者賣人,後者賣身,都是士林中人嘴上無比唾棄的場所。
青樓不必多說,單說牙行,可以理解為中間商,買賣說和、介紹交易、出資做保,最後抽取傭金。
北市這家牙行,主營業務隻有一個,那就是買賣人口!
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將活不下去的百姓子女買到手中,再轉手賣於各個府邸當下人,當奴仆,乃至當牲口。
就這兩個行當,誰沾上誰的名聲就會臭大街。
實際上不少人都知道這些產業的幕後東家,就說街麵上的武卒吧,誰不曉得牙行與青樓與柳家有關。
可寧使人知,莫使人見,大家心裡知道,嘴上是不能說的。
這才是韓佑來到北市的原因,他確信,深信,無比的相信,香來閣與牙行這種日進鬥金的地方,和柳文冠小妾表哥沒有任何關係。
隻要查出兩個行當的資金流向,怎麼進的柳府、柳家人誰來取、又是怎麼運作的,一旦找到了直接證據,大肆宣揚,鬨的越大越好。
到了那時,士林定會口誅筆伐一番,好你個工部主事柳文冠,我們都是玩一玩消費消費就算了,你這是夢想照進現實直接開了一個,要臉嗎,要臉嗎要臉嗎。
名聲臭了,柳家基本上就完蛋了一半,隻要京中人儘皆知,這老東西就必須辭官,他不辭官,朝堂上的重臣也得將他搞下去,一旦成了白身,還不是京兆府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。
牙行,韓佑還沒去過,先來蹲點香來閣,並且讓郭鵬去打探打探虛實。
本來這活適合韓佑做,隻是他昨日帶著周衍去過,問東問西容易打草驚蛇,所以也就讓王府侍衛郭鵬去了。
張卓看了眼天色,皺眉道:“老郭這都進去半個時辰了,不會是樂嗬上了吧。”
韓佑猛翻白眼,擱這問誰呢,你的手下什麼德性你自己不知道?
郭鵬進去前,韓佑交代了一大通,聽個曲兒,喝兩杯,再叫個姑娘,不能多叫,就叫一個。
然後往死灌這姑娘,灌的差不多了再刷上兩個火…不是,再打賞一些,最後打聽一下柳家什麼時候“收賬”,收賬的人又是誰等等。
張卓明顯是個沒耐心的人,喝了口粗茶,建議道:“末將進去探上一番吧,說起來,我與那老鴇雨綺頗有幾分交情,當麵詢問一番就是。”
“你是探一番,還是上一番?”
“自然是探一番。”
“那你吞咽口水做什麼?”
“我…我有些緊張。”
“你特麼還搓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