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笑了一聲,韓大少爺走向旁邊的酒樓,帶著仲孫無霜等人走了進去。
韓佑最近也算是聲名鵲起了,夥計一看轎子上麵寫個大大的“韓”字,思索著京中哪個官員姓韓。
等韓佑走的近了,夥計嚇的夠嗆,趕緊去通知掌櫃的,他還以為韓佑又來查稅了。
掌櫃的點頭哈腰,一聽說是來吃飯的,那就和撿回一條狗命似的,殷勤的很。
眾人上了頂層,都不用韓佑點菜,掌櫃的直接做主,菜單上所有菜肴全來一份,酒水管夠。
一場傾盆暴雨說來就來,剛剛還豔陽高照,眨眼之間便是狂風大作電閃雷鳴。
胡吃海喝的王海放下碗筷,平日沒心沒肺的麵容浮現出了憂傷之色。
韓佑知道,不止是王海不喜歡下雨,其他出身貧苦的韓府家丁也是如此,包括老爹。
夏末入秋,秋雨連綿,到了雨季便是水災多發時節。
山洪、水患,苦的皆是百姓。
不說受災之地,京中下縣就要抽調不少民夫,開山、葺路、保渠,這期間不知要死多少人。
秋末過了便是初冬,大雪一場接著一場,凍死的,餓死的,屢見不鮮,京中都如此,更不要說其他州府了。
多少官員,多少讀書人,喜雪,喜雨,喜鵝毛大雪,喜傾盆大雨,見了雨雪,便有了雅致,詩興大發。
可百姓卻不喜,和他們不會作詩沒關係,因為雨雪會讓他們受苦,讓他們遭罪。
有錢人的雅致,卻是窮苦人的災難。
王海看了會窗外的大雨:“一場秋雨一場寒,哎,到了冬季,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受苦。”
仲孫無霜噗嗤一笑:“如今隻是夏末,還未入秋,哪會那麼快。”
“在軍中時兄弟們喜春,春裡吃的多,不喜夏,夏裡躁得慌,到了夏末,兄弟們心中就不爽利,因為要入秋,入了秋,就快冬了,所以大夥不喜秋。”
韓佑哭笑不得:“你管他春夏秋冬,我和我爹還能虧待你不成。”
“老爺少爺自然不會虧待小的,隻是…隻是小的傷心。”
“傷心?”
“娘從小就說小的是成大事的人,告誡小的日後若是能人頭落地…”
韓佑:“出人頭地!”
“哦,對,娘說小的日後若是能出人頭地,可不敢和州府裡的那些狗官似的,自己日子過的好,便光顧著自己,還要心裡想著百姓,不求做個人,隻求做點人事。”
說完後,王海又傻樂了出來:“還好小的沒出人頭地,不去想這些事,哪個狗日的出人頭地了就讓哪個去操心,和小的有何關係。”
韓佑麵色古怪:“海哥你是不是點我呢?”
“小的不懂,不知少爺是何意。”
王海抓起一個雞翅膀:“少爺您吃雞翼嗎。”
韓佑搖了搖頭,鬼使神差的問道:“你不希望咱們去南地?”
王海傻笑著:“您和老爺做主就成,怎地還問小的了,您和老爺去哪,小的就去哪。”
韓佑啞然失笑,自己想多了,王海這種一根筋的人哪會用話點自己。
剛要動筷子,王海摸了摸下巴:“這是牛肉嗎?”
仲孫無霜笑道:“哪裡是牛肉,朝廷可不讓屠宰牛兒的。”
“不是牛肉怎地這麼硬,和鐵似的,鐵牛肉,鐵妞,鐵妞,嘿嘿,和之前少爺救的那姑娘鐵妞名兒相似。”
王海撓了撓腦門,衝著盤子裡的肉說:“鐵妞啊鐵妞,不是我要吃你,是你生下來就要被吃的,怪你們命不好,下輩子投胎記得去南地,少爺在那裡,還能護著你們,嘿嘿。”
韓佑:“…”
旁邊的趙姓下人奇怪道:“平日見的吃了你哪有這麼多廢話,怎地早上跟著少夫人識了幾個字後和變了個人似的,屁話那麼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