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佑豎起大拇指,無懈可擊,這哥們可真實在。
“好了,我對你無半句虛言,現在輪到我問你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
韓佑朝著樓梯喊道:“小二,上酒,多上點。”
馬如龍輕笑道:“想不到你也是個貪杯之人。”
“剛才不是說好了嗎,如果我說話繞圈子的話就自罰三杯,三杯不夠用,估計得三十杯,三百杯。”
馬如龍愣了一下,緊接著大笑出聲,笑的前仰後合,笑的直拍桌子。
小二拎著酒壇子過來了,小心翼翼的揭開封泥。
馬如龍止住笑意:“那你說說,之前我大哥入宮,因那五十萬貫,天子定是訓斥了你一番,可是心生怨言?”
韓佑什麼也沒說,慢條斯理的倒了三杯酒,三口全喝掉。
馬如龍又笑了:“你既喝酒了,代表不想說,不想說,代表心生怨恨。”
“陛下需要那五十萬貫,救濟災民,給流民分發米糧,為軍伍補齊糧餉,這樣的天子,你覺得我會怨恨嗎?”
“你欽佩天子?”
“是的,很欽佩。”
“可流民被就應受朝廷照顧,災民,本就應受官府救濟,為國征戰的沙場男兒,更不應被拖欠糧餉,這些,是朝廷,是天子分內之事,不是嗎。”
“那是前朝天子沒乾明白,你應該比我更了解,和當今陛下有什麼關係。”
“你以為,周恪當了皇帝便有所不同?”
韓佑眯起了眼睛: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你以為,前朝天子初登基時便殘暴不仁,暴政斂財,惹的天怒人怨?”
馬如龍搖了搖頭:“縱觀你漢家天子,哪個不是初登基時要當明君,當仁德之君,想要開創一番盛世,可龍椅坐的久了,便自以為是主宰天下的九五至尊,覺著他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樣,其他人都是凡夫俗子,哪個凡夫俗子不順他的意,他就可殺,都殺,皆殺,對所有人予取予奪,不是嗎。”
“你彆拿我當沒見過市麵的愣頭青好不好。”
韓佑撇了撇嘴:“上次你就和玩這一套就想要挑撥離間,沒意義的,隻能說是你沒見識,寬厚仁德的天子有,很多,你沒聽說過罷了。”
“寬厚仁德?”馬如龍冷笑一聲:“人,都有私心,天子如此,我如此,你更是如此,就說那稅銀,據我所知,你查稅時,暗地裡向幾個豪商索要了多一季的稅銀,這稅銀,是你截留了對吧。”
“笨蛋,我送到宮中了。”
“至少二十萬貫,全送進宮中了?”
韓佑聳了聳肩:“坤哥刮禿子,雞毛不剩。”
“何意?”
“就是一點都沒留。”
“倒是儘心儘力忠君不二。”
馬如龍揶揄了一句,再次提起酒杯。
這話,他信。
韓佑卻是心生戒備,馬家到底在京中是什麼樣的勢力,自己偷摸給天子送錢都能查出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