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啟來出班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其中幾道目光極為莫名。
宰輔申屠罡、工部尚書周正懷、兵部左侍郎黃有為,太仆寺寺卿徐文錦,四人麵色各異。
曹啟來出身北地,與馬家交情莫逆,並不是什麼秘密。
果然,韓佑兩個字從曹啟來的口中吐了出來。
“陛下,城西西郊大興土木,畫地葺宅,起樓宇、蓋屋閣,名為避暑山莊,京中鬨的沸沸揚揚,士林、房間,無人不談,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,無人不論,猜測紛紛,而這避暑山莊,正是京兆府府尹韓大人之子韓佑操辦。”
“哦?”
天子果然來了興趣:“這避暑山莊,是為韓家人避暑之用嗎?”
最近陸百川很少入宮,不是不他不願意來,是天子不讓他來。
周老板是個體恤下屬的好老板,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深怕馬家兄弟玩下三爛的直接弄死韓佑,所以讓陸百川貼身保護韓大少爺,沒有要事無需入宮稟報。
大川同學也是個懶的令人發指的貨色,光顧著跟在韓佑後麵漲見識,避暑山莊的事,包括細節之類的,都沒和周老板通氣。
“陛下,這避暑山莊非是韓家人所用,而是商賈手段。”
天子雙眼亮了起來。
他現在一聽韓佑倆字就來勁,加上商賈倆字,他就更興奮了。
韓佑,代表錢,商賈,還是代表錢,韓佑加商賈組合到一起,周老板雙眼都放光了。
“若隻是尋常經商之事,微臣自不會拿到朝堂上言說一番,微臣命人打探了一番,這避暑山莊可謂是國法不容、禮法不恥的藏汙納垢之處。”
說罷,曹啟來直接雙膝跪地,手捧笏板:“微臣為官二十餘載,京中任職十餘載,未曾聽聞過有如此有辱斯文之事,未曾見識有如此喪心病狂之舉,更未曾知曉有如此敗類竟敢在京外辦這淫樂之地。”
“淫樂?”天子不明所以:“莫不是青樓。”
天子愣了一下,下意識轉頭看向文武。
文武微微一笑,這事您可問對人了,那我…能特麼知道嗎!
“並非是青樓,名曰山莊,藏的卻是有礙觀瞻之實,魍魎鬼魅之行,圖謀不軌之舉,這讓微臣難免在想,此事看似韓佑主使,會不會是其父韓百韌韓大人幕後操辦,要知當年韓大人入京時,麾下也有不少私兵家…”
“住口!”
工部尚書周正懷突然站了出來,花白的胡須隱隱顫抖:“曹啟來,你想汙蔑韓百韌?!”
不少官員麵麵相覷,怎麼一提“韓百韌”這仨字,周尚書那就和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出來?
“下官隻是懷疑,老大人有所不知,避暑山莊,近些時日募集了不少卸甲的甲士。”
這話一說出來,不少人麵色變了。
要麼說是官員呢,明明是“雇傭”,到了曹啟來的嘴裡就變成“募集”了。
周正懷也是皺起了眉頭:“多少人?”
“百人不止。”
一聽說才“百人”左右,不少官員覺得曹啟來有些大題小做了。
誰知周正懷卻心裡咯噔了一聲。
足足一百人的話…那是有點嚇人了。
如果是彆人雇傭了百名卸甲軍伍,彆說一百來人,翻個三五倍,周正懷都不帶多想的。
可要是韓百韌的話,周正經有點犯嘀咕了。
當年老韓入京時才帶了幾千人,就這幾千人,還是先乾禁衛,乾完了禁衛守皇宮,守了半天皇宮覺得有些無聊,又分出大部分人手主動出宮乾京衛。
彆人不了解韓百韌,周正懷卻是了解的,知道老韓玩的就是以小博大緊張刺激。
周正懷也是發現自己有點激動了,什麼事都沒搞明白呢就跳了出來,有些被動。
反觀周老板倒是麵色如常。
他太清楚了,要是韓百韌真想怎麼樣的話,不會等到今天,而且他覺得韓佑就算是招了一群退役的老卒,那也是為了自保,很早之前陸百川也提過這事,說韓佑在西郊買了塊地,就在馬家莊子旁邊。